水仙-染言-强强HE-千秋岁-全一章(3)

言冰云轻闭了眼，仍是未有应声。
北堂墨染轻笑了笑，不再开口，打算陪着坐一会儿，耗一耗时间，也好交差。
人家闭了眼不理会自己，刑部密室除了刑具别无他物，入目没什么好看的，北堂墨染索性把眼神定在了正前方软椅上闭目端坐的言冰云身上。
方才刑架前光线昏暗，看不清面容，只能窥见这人周身狼狈。此时移坐到软椅上，掌了灯，这才将五官看得清晰，即便一年的折磨，人已十分消瘦，仍可见五官精致，带着刀削斧凿的锋利。
当真是副好相貌，无怪乎一年前京都言公子牵扯了无数城中贵女的芳心。
只是，可惜了，南庆检察院的密探，素来是没有心的，姑娘们一番痴情，终究是要错付了。
北堂墨染摇了摇头，细算了下时间，觉着足够了，正待起身告辞，到宫里交差。未想到自他进来囚室后，一直未有半分声息的言冰云倏地皱了眉头，轻哼了一声，很快又握紧了双拳，
将声音吞了回去。
可身形微颤骗不了人，那分明是疼得狠了才会有的反应……
这是……
他中了毒？
本来不该理会的，沈重下的毒，想也知道是为了折磨，按照逻辑也可推断是定时发作的，虽不致命，却能在毒发的当口令人生不如死。刑部多得是这种毒，而以沈重对言冰云下手之狠，必定用的是效用最重的那种。

北堂墨染看过太多意志坚定之人在刑部各类手段下，失了坚守。可眼前这人，即便经受着这种折磨，却仍能忍着，连声音都不出。
南庆检察院，当真如此会培养人？
还是说，是他言冰云，太过厉害……
鬼使神差一般，收回了迈向门口的脚步，快步向前，扫过言冰云身上几处大穴，为他止住了这波毒发。
这番动作总算有用，一直将他视作无物的人，终于睁眼抬首看他。
那双眼睛……
方忍过了毒发的剧痛折磨，那人的眼睛中尤带着些赤红，眼神中克制与隐忍未消，又染上了坚定与冰冷，仍是未有作声。
北堂墨染一时却愣住了，这样满是隐忍的眼神，多年入梦，本以为此生再见无望，却未想，此时此刻，在刑部昏暗的牢房中，在敌对国密探的眼睛中，乍然窥见，惊回梦醒。
母后，他的眼神好像你……
很多时候，心动，只在某一个瞬间。
……
（二）
如同北堂墨染所料，和谈顺利进行，庆国用三城之地交换言冰云归国，北堂弈允。
无人知晓的是，放归言冰云前，北堂弈曾密诏北堂墨染入宫询问此事，北堂墨染暗示其人受刑过重，命数不久，未有威胁，正可用作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