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斯德哥尔摩监狱》十飒 第十六章(6)

“是啊，内容都是我拟的。”
“嗯……蛮好的。你很聪明，飒飒。”须须若有所思地又叹了叹气：“你的积分制真的挺聪明的，我和炸炸确实是为此乖了很多，也给十爷干了好多活儿，我们赚了不少分，十爷也可以更安心了。”
他把最后一句重复地很重。就好像是在揭发飒飒向着十爷的事实。
“我……”飒飒愧疚地低下头。
“别这样，我夸你呢。制度一定要符合各阶级的利益，不然太激进就实施不了，你是对的，你很棒，真的。”
“怎么还阶级了。”飒飒轻笑。
“哈哈，习惯了，别在意我的用词，我学历史的。”
“哦。”
沉默了一阵。
“飒飒。”须须回归严肃：“不过你觉得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啊？”
“其实我早已经发觉了。炸炸这会儿越来越不对劲，飒飒，你以为他变乖了吗？不，其实没有，那只是表面——他自己也没法觉这一点。我记得之前，我给十爷干了一天体力活，然后十爷给了我积了一分——没错，就一分，我当时累得不行，而且身体本身就不好，那时候我腰和腿都快痛死了，可是他只给我一分，我就有点不满。记得我干活儿的房间有一扇窗户，挨着另一家的墙，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但我看见，阳光照过这个缝隙，就一瞬间，然后就消失掉了，很美！”

飒飒不知道须须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认真地聆听着。
“飒飒，我是想说，自从来到这里，我从来没有那一刻更加有拥抱自由的欲望。你知道吗？那个画面多美！我想要自由，我好想逃出去，虽然只是有这个心思没这胆儿，但起码我动心了！”
飒飒好像听懂了些什么。
“你知道吗？痛苦的确已经减轻，而感觉却更加敏锐。你看过《旧制度与大革命》吗？”
“好像听说过……”
“托克维尔的那个。”
“哦，讲法国大革命的？有点印象。” 
“对，就是那个。我觉得托克维尔讲得太对了，就是这种感觉，痛苦已经减轻，感觉却更加敏锐，就像雨果说的，独眼人比瞎子更痛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缺少什么。飒飒，现在拥有了局部自由的我们，尝到了甜头，就会更加感受到我们受的痛苦的局限，我明显感觉自己更想逃出去了。”
飒飒从没听过须须说这么长一段话，先是木讷了一下，才慢慢缓过神来仔细思考他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