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稻草人(4)

稻草人刚刚踩到我的脸上的时候，她刚好推门。
“喂！这是个意外啊！”
我没来得及追上格林娜和她解释，我无力的趴在地上，沿着修长的双腿目光缓缓上移。我终于理解了面具下我之前未曾理解的、初次见到的表情。
那是玩味的笑。
她是故意的。我带着一肚子气准备把这个胆敢调戏指挥官的调皮副官按在沙发上好好惩罚一顿。虽然我的想象很美好，但至于现实嘛…她用无人机把我挂在了天花板上，一整夜。
她还是没有习惯这个地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她不和任何人说话，除了刽子手。除了地下室的宿舍，和我的办公室，我没有见过她在其他地方出现过。
“为什么不和大家多交流交流。”
“我开口就会伤害到别人。所以我只需要像稻草人那样站在那里，为大家服务就好了。”
她还坐在那里，把另一份文件放进它该在的地方。她整理了一下晚礼服的裙摆，准备回地下室。
我知道她毒舌的习惯，但不知道她这么在意这件事。但为什么只对我毒舌呢？这是我想不通的事。是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指挥官吗？
“那个…”
我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准备再挽留一下。

“还有什么工作吗？”
她轻轻转身，琥珀色的眼瞳看着我。
“不，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有什么想说的，似乎也没什么想说的。我摇了摇头，关上了灯，陪她走回了她的宿舍。
一路无言。
“您总是以黑色为主。”
她打理着我西服上的褶皱，盯着我。
“是啊，大概是习惯了。”
以前春田总是开玩笑的说我像只乌鸦。这话倒也没错，毕竟我连那套指挥官制服都很少穿，整个衣柜里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说我是只没人喜欢的乌鸦…似乎倒也没什么问题。
我喘了口气。年终感言真是要命。不过幸亏有稻草人帮我准备的稿子，很有她的风格的稿子：冷漠的理性，不带感情的数据分析。跟我的风格有点像。
我松了松领子，带着她回到了座位上。
为什么是我？
在我上场之前，稻草人站在会场的最边缘问我。带着面具的她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或许是只有你才能陪着我来这里。
我半开玩笑地回答她。
是她陪我去的年终会，但为什么是她呢？是因为她是我的副官吗？应该不是，我有过很多副官。是因为她一直穿着晚礼服所以我觉得她比较适合这种场合吗？或许也不是，格里芬的姑娘们不管哪个，穿着正装都比她更有亲和力，也都比她更会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