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女孩(2)

拇指轻捏动脉，有温度，脉搏虚弱。
他把人拖了出来。
是个女孩，大概十四五的样子。女孩身着黑红条纹衫，穿着黑色运动裤，短发齐耳，五官精致，紧闭着的眼睑下方是挂着泪珠的长睫毛，脸庞微有婴儿肥，似像邻家小妹，小巧的鼻翼旁各有一道红色泪痕，浑身上下满是灰土，就算点在这般可爱的人身上，也是如同难民。
估计是哭累了睡着了。
这孩子挺惨的。
他把一旁的叠立的三个纸箱搬到地上打开来，箱子的里衬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暗红，是血液与瓦楞纸箱的结合，最下面的箱子已经被液体染得糟了，似乎稍微一动就会解体，箱里有一些扳手榔头，以及钉子之类的五金器物，还有一箱装着一些干燥了的玉米和食品罐头，压箱底的则有被油纸包裹的只有四五发的手枪子弹，还有一把92式的警察配枪，男人拿起细细端详，情况良好，子弹满膛，保险关闭，他把枪收了起来。
把这孩子丢下是不大可能的，她才十多岁，而他想找人说说话，分摊分摊工作。
但是东西太多，如果背着一个小女孩回去会很麻烦。
他梳理着回去的路线。
不如简单装些东西，剩下的以后再来拿。

那把开过的手枪去哪了，刚刚没有见到枪在哪。
他看看盘在骨头碎肉之上半朵心脏和肝脏。
“要不算了。”
这堆血浆脑浆和有机物的混合体就算屠夫触摸起来也不会舒服。
说起来他倒挺想笑的，躲藏了几年最终还是惨死。身体只能变成附着物让人觉得恶心。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这样子。
他整理了背包中的空间，给女孩背上后，自己背起了女孩。
不算重。
一路无言，没有危险也没有别的。
女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进暗门前只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和它们翻箱倒柜之声。当时在地下室有三个人，都没有敢轻举妄动。
当时情况就像是在天然气站点了根香烟。
对她来说相当不利的情况。
她就在暗门前，只要它们一进来，她便可以进去。
一声撕扯地板的声音传来让三个人的目光看向了楼梯。但她反应过来了，然后躲了进去。
门外是混乱的嘈杂。
她不敢大声喘气，只能紧紧拉着门把手。
狭小且漆黑的空间，撕肉的声音，被撕裂者长久的陪伴让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但她只能抱住膝盖无声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