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九熙）酒心儿馅儿的糖月饼(2)

他跟蛋糕店并没有约具体时间的，接电话的小姑娘只是告诉他尽快来而已。
尚九熙抬眼看着地铁门口拍着一列列整齐的长龙，戴着口罩的人们低头玩手机，小声的谈话，打电话……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搅到一起，他忽然间觉得眼前的这副情景有点像他当年考北服校考时的那副速写，他撇了撇嘴，眼眶子有点发酸。
再也不想吃月饼了。
尚九熙这样想。
循着地址推开蛋糕店的门，柜台里站着的小姑娘抬头对着他笑，“先生想买点什么？”
尚九熙晃了晃手机有点无措，“那个……我是来做月饼的……”
小姑娘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好，您跟我这边来……”
楼上是个小工坊，小姑娘从门口的柜子里抽出一件深色的围裙递给他，尚九熙比了比，换了最底下的那件橙色。
围着围裙的尚九熙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站在哪儿，小姑娘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喊他，“先生你往这边儿来……你想做什么馅儿呀？”
尚九熙盯着操作台上面放着的馅料清单看了一会儿，小姑娘看他一直没说话觉得他是纠结什么人的口味，开口给他介绍，“先生是买来做给女朋友的还是朋友家人的？如果是女朋友这边有新做的玫瑰味儿和水果的，老年人可能会更喜欢五仁儿豆沙这种老式的……”
“我自己吃的。”

尚九熙突然的打断让小姑娘有点尴尬，脸忽的就红了，她抿了抿嘴干笑了两声，“那先生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尚九熙又把清单又看了一遍，“我想吃酒心儿的。”
“啊？”
尚九熙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就想吃酒心儿的。”
小姑娘脸上微微有些为难，尚九熙就这么盯着他，小姑娘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那……我们试试吧……”
大概尚九熙是小姑娘近期带的最怪的一个顾客。
因为蛋糕房没准备，先做馅料废了好大的功夫，尚九熙带着满身的面粉和一袋子奇奇怪怪的月饼出蛋糕店的门。
月饼刚出炉的时候尚九熙尝了一口，真奇怪，但又不太怪，小姑娘问他好不好吃，尚九熙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临出门，小姑娘把成色最好的月饼细细的打包装了盒子递给了他，尚九熙拿在手里掂了掂，小姑娘还是看着他笑，“先生，中秋节快乐！双节快乐！”
坐在回家的车里，尚九熙扯开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出一个月饼尝了一口，流心的酒浆浸到喉咙里有点发苦。
看着被撕开的包装盒愣了一会，尚九熙转头看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路灯发呆，突然，他开口，“师傅我们改道去广德楼吧。”
开场好久了，后台原本拥挤着站着热热闹闹的小姑娘们大多也散了，尚九熙捂着帽子口罩提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就像路上最普通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