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期》六(2)
更想念他明朗的笑脸,他手心的温度,想念他襟前袖口的清冷的梅香。
我舍不得他。
送别那日的眼泪仿佛难流尽,此刻再次湿了我的眼眶。宫中急宣,任务又是机密,他策马而去时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无论我如何请求他要记得给我来一封信,他都不肯开口回应一声,推开我为了挽留他而紧抓他衣袖的手之后,便匆匆离开。
他的部下解释道:“望崔少夫人体谅,崔侍郎此行是陛下特别的安排,知道的人很少,夫人也必须保密,恐怕崔侍郎不便与您联系,只能委屈少夫人与侍郎暂时分别一段时间……”
我怎能不为他的安危和吃穿住行等大小事担心挂怀?因着忧思过度,我很快患上了咳疾,睡不安稳,神容也愈发憔悴了,衣带渐宽,可我除了惦记着崔衡回来的日子,其他的根本无心思考。
焦虑牵念的心情只得寄明月,托它把我要诉问的许多话带进崔衡的梦里去。
我起身,捂着胸口,传唤下人,竟也无人应答,平日里近身服侍我的几个丫头不知去哪了,屋内的香烛已经熄灭,视线里是昏沉浓重的墨色,窗外透来的月色只是浅浅细弱的那么一点。
崔衡知道的,我怕黑,他以前总是抱着我,轻轻低吟着缠绵的情话,吻我入睡。
此刻他不在我身边,我很是心慌,刚拭干的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我推开房门,廊上空无一人,凉风乍起,灌盈我的两袖,我觉得又冷又怕,忍不住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