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泰」余烬(7)

“我不知道。”田柾国愣了许久，“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更早些去找你。”两人分明都有话要说，可是都不愿意张开嘴巴，只是相顾无言。倒是上天先开口说话，倾盆大雨便是字词，金泰亨还没来得及躲进屋子里，就浑身湿透了。田柾国也顾不上被雨浸湿的衬衫，像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乱飞想找件衣服可以给金泰亨替换。
“这房间不是我的，你走错了，我的在走廊尽头。”着着急忙慌的田柾国，金泰亨像是个恶作剧的小孩一样笑着。他很少这么开心了，父亲教会他做一个坚强的，隐忍的男孩，做一个负责任而有安全感的男人，却从未告诉他做个快乐的人。母亲告诉他要对亲人付出，要对爱人忠诚，却从不言如何确认自己的爱人是谁。
这一切，都是田柾国教会他的。他多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个暴雨如注的闷热下午，潮湿的空气会弄湿和不舍水乳交融的爱意。即使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一起读一本书，一起找一颗星星。田柾国看到了一本剧本，是中国古代时的一本剧本，名字叫《牡丹亭》他从书架里抽出来，看到有一页是折起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田柾国指着其中一句话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大概是，爱无关时间，无关生死，无关性别的意思吧。”金泰亨呆滞许久，才回答田柾国。这屋子是金泰亨私下命人建造的，留了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只有闵玧其才知道，甚至瞒着他妹妹。
这夜终究还是过去了，金泰亨眼睁睁看着太阳从窗户边升起，像是圣女洒水一样为未干的衣服洒下阴影。田柾国是在另一个房间睡着的，他睡的很香甜，甚至在梦里笑了。
妹妹一声不吭地接受了金泰亨让她嫁给闵玧其的提议，并确定了订婚的日子，她甚至为此特地挑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裙。终于等所有人都到场了，前院停满了车，绅士淑女们开始祝贺闵玧其的幸福生活时，妹妹忽然抓起了田柾国的手。金泰亨没有邀请田柾国来，很显然，是他自己跑过来的。
“我想要让各位见证，我，真心爱着田柾国先生！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给我铺好的路，我相信我的路是我自己走出来的！”田柾国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他下意识地看向金泰亨，金泰亨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