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4)

环境在汽车驶出移动城市后不久变得空旷，星辰漫天，那连片的灯光逐渐化为一个跃动在天际的光点，也成了星辰的一部分。无边无际的大地，在深紫色的夜空下尚且勾勒出远方山体轮廓。
汽车开向黑暗与虚无，女孩把脸贴向冰冷的玻璃窗，她的心也坠向迷茫与未知的深渊，树木在车灯的散射光照下畸变扭曲。
这是很久很久仅有车声的寂静。
一根又一根香烟在安康嘴上变为烟蒂，窗外灌进的夜间寒风刺骨冰冷，车顶镜片内的女孩蜷缩着睡去，安康窥视着她的睡脸——眉头皱紧，牙齿相互锁咬，小嘴隐约张合，好像在念叨什么。
可爱的女孩子。
安康关紧车窗如是想道。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女孩的睡脸似乎牵扯到他藏在心中最深处的记忆。

“奥菲娜。”他的口中蹦出这个名字，但随即他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重击，安康赶紧把目光收回，深吸口气令泛红的眼眶恢复平静。
东方地平线被人画上一道橙红，这是凌晨与黎明的分界。没有埋伏，没有追击，或许黑手党选择了放过女孩，毕竟不至于对这样的一个孩子赶尽杀绝对吧。
车子不知开了多少里，它缓缓驶入位于镇边的行车旅店，女孩在后座上睡得还算安稳，安康开了间房，把穿着黑色公主裙的女孩抱起放到干闷房屋的床上。
“你要去哪安康？”女孩发出呢喃。
“去给你买件新衣。”安康道。
“快去快回哦。”她叮嘱说。
女孩也是令人惊奇，她对自己一人留在屋中没有多大反应，不害怕也不恐惧，在安康的职业生涯里凡是逃命的人都想让安康与他们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