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9)

到站了，我下了车，回家的路途还有一段距离。
一步步地走向终点，无法预知的结局，让我的步伐慢了下来。虽然还在继续行走着，可脚却在颤抖。
已经到了门前，可我已没有力气进入家门。
不行啊，这样子，止步不前。
干脆不问了吧……
夜幕已经降临，家里的灯光从窗里透了出来，妈妈已经回来了。
空中没有星星，若是没有月亮的话，想必天空会是一片漆黑吧。
这样的黑暗，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就好像是莫羽同学的眼睛一样……
“去吧。”我仿佛听到莫羽同学这样说。
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让我推开了家门。
“清篱，回来了啊。我已经煮好饭菜了，先吃了饭吧。”
妈妈的声音。有些温柔与宠溺的感觉。
“好。”我放下书包，洗了手，盛好饭菜就和母亲一起坐在餐桌旁。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今天是我值日，所以晚了一点。”
“这样啊……”
“那个——妈妈。”
“嗯？怎么了？”
自父亲去世后，母亲并未再嫁，一直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一直陪伴着我。

想说出的话语突然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要是，母亲觉得这样的我……
要是，父亲在最后……
我沉默了。
果然，还是……
脑海里又浮现起夕阳下莫羽同学的身影。
“去问吧。”我仿佛听到夜空中传来他温柔的声音。
“妈妈……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儿很让人困扰呢？……”
“为什么这样说？”妈妈的声音有些许惊讶，但还是十分柔和。
“因为……我这么单纯，肯定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吧……”
“或许会有些麻烦吧。但是啊，妈妈看着这样的你啊，其实觉得挺欣慰的。”
“诶…”
“每次工作回来都感觉会很累，很辛苦。但是啊，每次看到你天真的笑容的时候，这些感觉都会消失不见。会感觉…坚持下来，能看到这样的女儿长大，我付出的一切，就值得了……有清篱在身边……太好了……”妈妈的声音颤抖了……
“妈妈……”眼前模糊了……
“孩子她爸，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我看不清妈妈的脸，但是，好像有泪水从妈妈的脸上落下……
忘却了的记忆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