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贺红同人，第十七章）(2)

莫关山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用牙签插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嘴角流出了汁水都没注意到。
贺天盯着那被火龙果染红的嘴唇，眼神幽暗片刻，他扯了一张纸巾拿在手里，十分自然地伸过手去擦了擦他的嘴角。
莫关山的脸瞬间爆红，他气鼓鼓地把盘子往贺天的身上一塞，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走开。
莫母掩嘴轻笑，接过贺天递过来的水果说：“关山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就害羞得不行，你可不要多心啊。”
“没有，他很可爱，对人也很好。”
“这孩子呀，嘴上不说，其实却心软得很。他既然把你当朋友，那就是一心一意，所以小天啊，以后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多包涵包涵他。要怪也要怪阿姨没本事，没能让他过上一天好日子，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贺天接过女人手上空下来的牙签，随手丢到垃圾桶里，说：“阿姨，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救了阿姨的命。”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莫关山，看到他拿着东西出了门，才慢慢地开口对贺天说道：“可是阿姨要求你一件事情，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贺天心头一颤，他隐隐猜到了女人的想法，刚想开口拒绝，就感到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手声音哽咽地说：“小天，我不想再这么拖累关山了，马上就高三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在我这里。”

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关山这孩子心眼儿死，认定了的事情没有个结果他是不会回头的。他现在这么拼了命的挣钱都是为了我，我知道。一个人的脚被锁住了，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起来。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为他好，我想你能明白，是吗？”
贺天眼神飘忽，靠着镜片的反光假装没有看到女人眼里的殷切。
他怎么会不懂呢？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懂的人了。
他想起那个枯瘦如柴的女人曾经也躺在像这样的病房里，只是她喉咙里插着气管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怪响。
没人知道她想说什么，也没人在意，可是贺天从她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痛苦的哀求和对生命的绝望。
她想死，不愿意再这样继续下去。
可没有人愿意听，因为那个男人付了钱，他们就必须尽量延长这场无谓的折磨，直到她生命耗尽的那一天。
不计其数的药物没日没夜地往她的身体里灌，贺天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看着那无色无味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进女人的血管，仿佛在喂一条已经脱水的鱼，只是让它能风干得尽量慢一点。
犹记得那是个下雪的夜晚，贺天坐在窗前看雪，洋洋洒洒的雪花在地上覆了厚厚一层，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棉絮一样松软。
他想起妈妈给他讲过的雪娃娃的故事，便打开了窗户，让那寒冬腊月的冷风裹挟着晶莹的雪花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