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的拉环(2)

醉猫像是说到了伤心处，一个扑腾就揽住了旁边的“物件”，手没拿稳，那罐啤酒就这么撞上了一堆喝空的罐子，稀稀拉拉地滚了开去，就像李真恬脑子里零落着的念头，无从收拾，不想收拾。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再耐心的人，任凭几天来来回回地温习这个流程，也只能叹气。而他还顾着这人时不时清醒的自尊心，只是轻轻地。
我真是个好人，他想。
李真恬像前几天一样，轻轻地搭上了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几乎反射性地开始默念：她不喜欢我，她喜欢蛋糕，明明之前天天都要吃，她怎么不喜欢了，蛋糕也是有尊严的……
很好，耳边也响起了同样的话，听起来像二重奏似的，李真恬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不过醉猫今天还加了新花样，也许是自己叨叨有点无趣，他开始寻求回应，抓着李真恬的肩就是一阵疯狂摇摆：恬恬！恬恬！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嗯？什么？你别晃，我一肚子水呢”
“你也喜欢蛋糕的对不对？我以后，嗝，只给你做，好不好，好不好？”醉猫执着地为他的蛋糕找到一个归宿，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瞪开了，黑凉凉的眼珠子里，有抹水光，还有个小小的半身人影。

李真恬没说话，他也没有转开视线，只是下意识地拨了拨手里啤酒罐的拉环，“哒”的一声响。
醉猫的注意力被轻易转移了，他低头瞅着这个被半握在一双清瘦手掌里的易拉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一阵子没有再说话。李真恬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白净的脸，看他被一缕头发挡住些的眉眼，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货不会是把他衣服当纸巾了吧？
“恬恬，以前她把这个戴到我手上，说以后我跑不了”，醉猫抬手把易拉罐的环掰了下来，慢慢地展示给李真恬看，活像这是个什么稀奇玩意。李真恬敷衍地点了点头，抽过旁边的纸巾给他擦了擦沾到啤酒的手。
“呐，像这样，套上”，他想把拉环戴到尾指，每每擦手而过，努力好几次还是不成，嘴就不觉地向下撇了，有点委屈的样子。“决定了！我要去给自己定个尾戒！好看！”他突然抬起头，冲着李真恬笑出一口白牙，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更醉了。
李真恬看了看那口白牙，又盯着那拉环歪头思考了两分钟，向醉猫竖起了3根手指头，“阿白，这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