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日，鸣笛时(2)

......
“今天几号了？”他问。
“9月18号。”
“嗯......18号......那么说，军训还有一个多星期就结束了。”他掐着指头数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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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今天是九一八，十点钟会有鸣笛，我们到时候要怎么做啊？”
同学（齐声）：“默哀！”
教官：“嗯。脱帽默哀。我们先学一下脱帽。第一步，手扶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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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意识到这个日期的特殊，心中有点朦胧的感受。他的视线扫过同学们，好奇试探着他们是不是也有所触动，便注意到大家大都闭上了眼，于是他也闭眼，头微低下。

第一声鸣笛声的前几秒已在他回忆与扫视中略过。他听见短暂的升调后接着不变的鸣声，而后这个声音迅速衰减。这个声音在他听来似曾相识，是游乐园的机械运转，亦或是电动车加速时马达的声音？
还未等他思索完，第一声鸣笛就已经逝去。而第二声鸣笛急促地跟随其后，不愿留下一丝间隙。他认真地倾听鸣笛声，努力分辨着，感受着。升调时他仿佛感受到一阵山风骤起，一时大作，发出凄厉的鸣响。“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大抵如此。而后是令他疑惑的不作变调的持续鸣声。他又想起了游乐园或是电动车的类比，然后被他从小培养出的道德不满地斥责。九一八应该是一个悲痛的日子，怎么用这种欢乐或平淡的声音与其并论？怀着这样的觉悟，他突然找到了对应的记忆：轮锯被提起，下面放下一根结实的铜管。接着轮锯落下，飞速转动着嵌进了铜管之中，橙黄色的火花溅了一地。最终铜管一分为二，整齐的横切面上还留着余温，一旁是散落的屑末。突然他意识到这种并列暗含的寓意，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到一阵心理的不适与随之泛起的悲悼。这时他仿佛理解了国殇，融入了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