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传奇》第三部 三界归心（2020修改版）第三十一章 七子诀别(2)

双眸凝视着包拯，展昭按着床板，勉力坐起身来，正要开口叫声“大人”，周遭的一切却不住旋转，顿时沉黑一片。
包拯忙站起身来，扶住他快要倒下的身子，让他在床头坐稳，见他喘息片刻之后，重新睁开双眼，想到他近日所受的伤痛，不由威眉紧蹙，责备他道：“血藤之事，为何不告知本府？”
展昭听得一怔，敛眸淡淡一笑道：“血藤在属下腕上只是短短七日，今夜就会消失。”
包拯见他对生死攸关之事仍是这般轻描淡写，心中更加疼惜。
展昭见包拯面色沉肃，以为包拯仍在怪他隐瞒实情，忙解释道：“属下并非有意瞒着大人，只是……”
“本府明白，展护卫不想让本府为你担心。”包拯叹道：“纵然知道实情，本府也无能为力。”自相识以来，展昭不知曾多少次救过他的命，可他却丝毫帮不了展昭。
“大人……”展昭不忍见他如此自责，想到十八年来深埋心底的困扰，郑重对他道：“属下有个疑问想要请教大人。”

“展护卫请讲！”包拯道：“本府乐于为你解惑。”
展昭迟疑片刻，抬眸对包拯道：“倘若一位君王曾铸成一桩冤案，是否可能颁旨重审，为蒙冤之人平反？”
听到“冤案”二字，包拯立时联想到展昭昏迷时的低语，隐隐觉得此事与他父母有关，但不知他口中的“君王”所指何人，他的外公当年又为何不肯救他母亲。
仔细斟酌之后，包拯回答他道：“这位君王若是圣明之主，或能正视己过，为冤者翻案。否则……”
“否则什么？”展昭追问道。
“否则……”包拯道：“定会文过饰非，一错到底！”
展昭黯然道：“历朝之中，肯痛思己过，下诏罪己的君王并无几人。”
包拯宽慰他道：“当今皇上便是有道明君，本府听闻，修仙之人最是无欲无求，想必上界神君更是圣明之主！”
展昭听了，却在心中苦笑道：“谁说神仙无欲无求？”想到他明日若能保住性命，定会被外公带回天庭，不知包拯百年之后回到上界，得知自己是他的臣子，是否还能像在人间一样，把他当作好友、子侄？于是寻了个说辞，对包拯道：“属下上次入宫，曾听皇上谈起帝王的孤独，皇上希望属下……摒弃身份之别，与他平等相交。”星眸注视着包拯，探问他道：“不知大人觉得……属下是否该答应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