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短篇同人】山海(2)

在醒来时便是数千年以后，当他在山海间睁开双眼时世界已然又变了一番模样。山川河流间多了一些东西，也多了一种生物。一种格外脆弱，却又繁衍的格外迅速的生物。直觉告诉他将那些穿梭在山林中的小小生物叫做人。
人将自己分成男女来繁衍后代，男人们将捕获动物作为祭品来祈求神明的庇佑，而女人们则在祭坛上聆听神明的声音，他看着人们祈求的模样，恍然意识到他们所祭拜的神明正是他自己。可很快无数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哪个被问了数千年的问题此刻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是神？
他是神么？
他是什么？
他究竟是谁？他从何诞生？他痛苦的捂着头翻滚，他并不知道这个在他沉睡诞生的生物究竟有些什么样的能力，明明他们看起来脆弱不堪。可当他凝望着他们时，他沉寂已久的灵魂却开始欢呼雀跃。他想加入他们，于是他有了身体。
他将自己化作少年模样，以水为镜审视着自己。那是一张冷峻的脸，一双血红的双眸里盛满了完全不似少年应该有的神情。
他伸出脚指轻轻踏入河水之中，冰凉的触感告诉他这就是他的身体。
“哎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尖叫，他转过头，看到了一双盛满了惊慌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颜色叫他想到了那片翠绿的森林，他蹲下来看着面前只到他胸前的小小的人类女孩，对着她伸出了手。对方疑惑的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像是一只迷途的鹿。
“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极了一条叮咚作响的山溪，那是他最喜欢的声音。他低头打量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说出了千百年来的第一句话。
“……我？大概是神吧。”
“为什么？”
对面小小的人类歪了歪头，那墨色的头发便跟着她的动作动来动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很久，久到这世界都已经不认识了。我只知道我大概是神。”
“哪里有神会不穿衣服。”
小小的人类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他暗暗将那种声音称作笑。在他的意识里这世界本只有他一个人。突然手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他低头，看到刚刚的那个人类竟然牵住了自己的手。
“你的手好冷啊，你等等…”她说着从身后巨大的木框里取出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披在他赤 裸的身上。他有些茫然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小小的脸蛋，别的他记不太清，唯独那双如同山林的绿色翠眸深深的刻在他的灵魂里。他抬手轻轻抚摸那个人类的脸颊，指尖轻轻停在她眼下的一点泪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