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护送(12)

他二人寻到一家便宜客栈，要了一间客房住，叫店伴送了饭菜来。用过晚饭后，江羡逸让叶蓁睡在床上，自己则去桌上趴着，以此休息一晚。
子夜时分，黑暗中江羡逸睁开双眼，起身离座，轻放脚步，向床边走去，闻得叶蓁睡着的声息，只觉她呼吸略有粗重，当下也不以为意，悄悄溜到房门。
正欲推门而出，突然又往回走，伸长手臂，向前一戳，却蓦地中止，悬在半空良久，忽想：“罢了，罢了！”随即离开房间，翻出客栈。
行了一阵，到得一处大宅门口，但见那朱门高墙、张灯结彩的派头，明白这宅子里办了喜事。自进城以来，江羡逸在寻找客栈之时，便一直留神四周的大小宅院，来到这一家，纯粹只是凑巧。
他看着门前高挂的大红灯笼，被风刮得在夜幕中飘荡不定，心道：“想不到过了这许多年，我竟又要干回老本行，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凝视着自己的影子，这时一片乌云遮来，影子也随之隐没不见。
寂静之中，忽地传来一阵犬吠，一个黑影越过墙头，骂道：“叫，叫！有本事出来。”他嘴上说着，脚下却仍是不停，只过得片刻，人已在数丈外，此人正是江羡逸。

他愈奔愈疾，直如闪电，不一会儿工夫，到了居住的客栈，这才舒了口气。回到客房，见叶蓁依旧沉睡，又兀自趴到桌上歇息。
第二日早上，江羡逸睡醒后，打了个大大哈欠，起座伸着懒腰，一转身，却见叶蓁已然醒来，靠在床头，怔怔的呆望自己。
他不以为意，将懒腰伸足后，这才说道：“叶姑娘昨晚歇息得可好？”叶蓁并未回答，一会低头一会抬头，似点头又不似点头，眼珠不住转动。
江羡逸见她神色忸怩，时不时斜眼暼向自己，不明所以，问道：“我脸上有东西么？姑娘要这般看来看去。”
叶蓁道：“你……”只说了个“你”字，便即住口，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没甚么！”江羡逸当下也不多问，扶着她下床，到了一楼大堂。
两人在大堂一处桌椅旁坐着，叫店伴送上早饭，打定吃完后再行赶路。吃得片刻，忽听客栈掌柜叫道：“客官，您还没付账呢！”江羡逸和叶蓁转头瞧去，只见那掌柜的跑出柜台，拦在了几个汉子面前。
待得细看，共有五人，其中一名汉子粗声道：“你这儿的床又硬又不舒服，还好意思收钱！幸亏大爷我身子好，没睡出毛病，不然你得赔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