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在出轨(7)
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事发后一个月,另一个建筑公司出现高空谋杀案,我爸这事又被媒体炒得火热,警方被人民大众逼得没法子,只能加紧彻查的步伐,但所谓的彻查,也只不过是把当事人叫到警局,再录一次口供,我爸的供述从头至尾没变过,他的两个同事也一口咬定他谋杀工头。
林霄作为负责人,自然被上级逼得紧,但他并不是不了解我爸,我爸虽说性子火爆,但只有在喝到烂醉时才会冲动伤人,平日里坦坦荡荡,不爱记仇,绝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害人性命的事。
那天晚上,我爸前脚从警局回来,林霄后脚就来敲我家的门。我看到林霄拎着几瓶白酒和两包花生米,拉着我爸聊天,聊的都是外界对我家的指指点点,还有他自己的无奈。我爸本就因这事内疚不已,事发后的那个月里,他嘴里说的都是对我们娘俩的歉意,他说他前半生不懂得家庭的可贵,现在明白了,却有些晚了。作为五三大粗的老爷们,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隐隐感到惴惴不安。
林霄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对我爸泪流满面视而不见。不知过了多久,我爸起身来到我的身边,抓着我的肩膀,说了句“爸对不住你”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阳台,而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咚”,我爸消失在我眼前。
警局定义我爸的死为畏罪自杀,自那以后,我和母亲的生活愈发艰苦。
那段记忆犹如深不可窥的黑洞,把我的心搅得支离破碎,人性的光芒和阴暗,往往只在一刹之间。从那时起,我无法再深信任何一个人,因为今天拉你一把的人,明天可能会把你推进万丈深渊。
5
“你恨林霄吗?”老赵问我。
“恨!”我咬牙切齿道。他是最后一根稻草,把骆驼压得粉身碎骨。
“那林雪呢?”小张表情凝重,嘴角抽搐,语气略显颤抖,兴许他害怕听到关于林雪的任何噩耗。
“我爱她。”我说。小张的表情顿时松懈下来,刚刚僵得直挺挺的上半身像漏气的皮球,斜倚在沙发上。他爱林雪,我当即肯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