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 一折：寻仙(2)

不过看在那皇帝老儿都不远万里的跑来，不惜冒着坠下山崖的风险都要来拜见这位“赤鸢真仙”，寻求她的庇佑，咱们还是姑且把这位仙人当真吧。
坊间传说，多半真假参半。几十年前据说那位仙人还常常下山，斩妖除魔，随身带着一个会飞的小娃娃，想必多半是她的仙童之流。那仙人行走于市井街坊之间，却融不入世间烟火之中，白白浪费了百姓好些心意，也白让那些高堂之上的肉食者担心受怕了好些日子。倒是那仙童不尊礼节，常溜下山来，和邻里乡亲嬉戏为乐。
拜她所赐，仙人虽不常与人交流，但人际关系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大约是从某个除夕起，就再也见不到那位仙人的踪迹，现如今，那些曾受其救助、目睹其尊荣的人都纷纷逝去，这世间大抵就再也没有能牵挂住她的事物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仙人在世人的心中渐渐被磨损、销蚀，变成了一个模糊到几近看不清的影子。而那磅礴如海的仙力，那超凡脱俗的仙姿，渐渐在坊间传成了三首六臂，鬼目龙首之流的怪物。有人说她鼻尖喷火、利爪如刃。有人说她法相天地、三头六臂，还有人说她没有性别，行去无踪，也无处不在。各执一词，谁也不曾服过谁。

也不知那仙人知晓与否，反正这些闲人游士们活的倒是安生。说到底，他们需要的并非仙人的真面目，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足以饭后闲谈的谈资而已。
话说偏了，仙人居于山上不假，这寻仙道巍峨难攀也是不假，而至今无人修缮的缘故，只是因为惧怕仙人，不敢随意踏进此地动土，自然此山也极少人去，生怕触了仙人的霉头，为自己召来祸灾。
既少人来，也无人生动土的念头，如此这般，除了皇帝即位时不得已来一趟，战战兢兢地走上这条荒道之外，再无人愿意走上这条“寻仙道”。美其名曰：寻仙之途需艰苦，需证己心之诚，无此二者不得踏入此途。如此如此。
这是仙人的悲哀，却不知问责于谁。
仙人置其于不顾。
“小心点，这里路很滑，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有声音从前方的拐角后面传来，有一种飘飘乎乎的不真实感。
“知道啦知道啦。”少女不耐烦地回答道，“这破路真难走，话说你家主人就不打算修缮一下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