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 上(2)

华少看见小厮回来便知道了。
当初飒飒和他在一起时也是整年喝着汤药，每次事情过后都要在床上躺个半天才起得了身。
每次都要哄好久，软磨硬泡，飒飒才肯答应他。怕飒飒太疼产生抗拒心理，第一次的时候华少把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但是看见飒飒伏在床上，脸色酡红的样子，又让人觉得一起都值得了。
不能让他再站下去了。 “你扶我起来。” 华少撑起上半截儿身子，“ 咳——咳——我去给他说。”自己再不出去，他可就要先倒下了。
小厮连忙扶起华少，“诶！少爷少爷！你慢点！慢点啊！”
华少拄着拐杖，让小厮放开自己，艰难地迈出府门，装出一副神色泰然的样子，“我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我和一个戏子在一起。我和你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玩儿玩儿而已。你别再死缠烂打了。”
死缠烂打，多么可笑的一个词啊！当初华少就是靠死缠烂打，摘下了红香苑这位最漂亮的角儿。如今却让别人不要死缠烂打了。古人皆说天妒红颜，可谁知，老天见不得任何人好过。
华少身形一晃，连忙扶住大门，又努力咽下去喉头涌上的鲜血。努力装出一副薄情的样子，用淡然的眼色望向飒飒。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让我再多看你一眼。这样下辈子我就能再找到你。”华少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最后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
飒飒看见华少出来后，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华少的脸。“他又瘦了。”飒飒心想。“自己也赚了不少钱，要给他好好补补。”
道理飒飒都懂，他也只是想再见华少一面。他想确认华少是不是还爱他。他不能忍受他人的不告而别，他可以接受华少的离开，虽然这很难。
华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华少把他捧在了手心里。华少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飒飒听完华少的话，见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仿佛先前的所见所为都只是为了见华少一面，虽然现在来看却是也是这样。
飒飒接受这个结局，面带微笑地转身离开了，“希望我留给你最后的一面还是我最初美好的模样。”
“少爷！！！”
“ 诶，你们听说了吗？华府换接班人啦！”酒店里几个商贩讨论着。“诶诶诶，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啊，是大少爷走了。”“大少爷？那个昨年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