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量身订造（六）(2)

“周九良是吧，您等一下。”护士往电脑里输入姓名，把档案调出来：“右前臂尺骨骨折，腕关节和肘关节挫伤，已经固定好伤臂，在426房二床，就半天。对了，他进手术室时落下了东西。”护士从抽屉里拿出一台手机和一本病历，看着孟鹤堂拨通电话才给他。
是手断了，还好还好。孟鹤堂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接过手机病历道了声谢，拍着胸口安抚狂跳的心脏，腿却一软坐到地上，喘 息不止。
“你怎么来了？”
疑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孟鹤堂顺着那身熟悉的黑色工装裤往上，看到了右手打着石膏用绷带固定好吊在脖子上的周九良，对方还试图用左手扯他起来：“坐地上干嘛，脏，起来。”
不敢让他使劲，孟鹤堂自己扶着护士站的工作台站起来，但净盯着人喘气，被扯着的手拿着东西往后藏了藏，没吭声。
“怎么了啊？”周九良被他盯得发毛，抓住他上臂的左手无意识捏了捏，话也说得发虚：“你看着我干嘛啊？像要吃人似的。”
孟鹤堂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攥在手里，本应圆圆润润的指甲盖散落一些淡蓝色的油漆痕迹，修长的手指上有了些小伤痕，他皱着眉：“怎么弄的？”

“啊，这个。”周九良心虚地收回手揣到工装裤的裤袋里，回他：“今天弄吊顶，张师傅踩梯子踏空了，幸好我在旁边给垫了下，人没事，怎么样，我厉害吧！”
“哦，厉害。”孟鹤堂点点头，敷衍般扯了个笑：“那张师傅呢？”
周九良自讨没趣，老实回了：“家里呢，又没啥大事，我自己来的。倒是你，来干嘛？”
“我干嘛？”孟鹤堂没好气，抬抬下巴：“你手机呢？”
“我手机不就在……诶？我手机呢？”周九良刚刚把手揣兜里就觉得哪里不对，左边口袋没有，右边口袋好像也没有重物的感觉，只好苦着脸说：“我手机丢了。”
“周九良，周九良！”护士长从诊室转了出来，刚看见他就是一顿数落，“把手机和病历扔在走廊椅子上就去手术室，也不怕人拿走了，刚忙活着没空找你，叫人通知你朋友来了。”
孟鹤堂拿出藏着的手，周九良才知道他为什么来。
回家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周九良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又觉得嗓子干干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好含含糊糊说：“也没有什么大事……”
“哦，真要有事呢？”孟鹤堂知道不该与周九良置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也没觉得自己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我都脑补参加葬礼该怎么哭了，到你这儿一句没什么大事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