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斯德哥尔摩监狱》十飒 第十三章（下）(3)

连饭都吃不饱，不挨打都确保不了的日子里，他只想安顿，只想不受苦——甚至想死。可是在安宁的日子里，却想要自由了。
当然，现在十爷给他的自由比从前多多了。可是……他感受到的束缚却更多了。
他现在似乎理解了，雨果说“独眼人比瞎子更痛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缺什么”是什么意思。人啊，总是在幸福的对比下更能体会到什么是痛苦。客观上痛苦的程度是一回事，能切身感受到的痛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痛苦的确已经减轻，痛感却更加清晰。
飒飒想帮炸炸和须须。也算是帮自己吧。
甚至他感觉这同时也是在帮助十爷。
在这个小世界里，最残酷的事情，尤其对于炸炸和须须来说，莫过于十爷的喜怒无常，没人知道如何能够避免挨打。
渲染专制恐怖诚然是有效的统治方法，但这终究是让人痛苦的。这会让被统治者不仅仅痛苦至极，还要痛恨统治者还有这糟糕透了的日子，这对于统治者来说也是不稳定因素——所以说也是为了十爷。

飒飒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太懂，他是个理科生，但活了这么久，总该参透些人类社会运行的规律。犹如春秋子产铸刑鼎，一定要公布出规则来，让人遵守，无论是遵守者还是制定规则者，都会轻松一些。
守规则的人，多少会忘记恐惧——甚至忘记自己成为守规则者的无辜。可那又如何？反正自由是肯定得不到的，那还不如要幸福，要快乐，要安稳。
想到这里，飒飒突然开始担心起来。如若自己就这样跟十爷说，那在他心中自己的人设岂不是就要崩塌了？什么人设？可爱，乖巧，纯粹，善良——自己本身是这样的吗？是，也不是。
隐隐约约地，他害怕了。倒不是说希望自己在十爷心中永远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怕……他不是十爷喜欢的样子了，十爷不爱他了……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如若真的是天真可爱的小孩，什么都没经历过，也不会去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