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孺子可教（二）(2)

“不，我就不！”萧炎连连摇头，“她只比我大了三岁，凭什么做我师父！”
女大三抱金砖，她就合该做他娘子，比做师父好多了！
“胡闹！”萧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由我来替你拜师！”说罢，撩起袍摆便要下跪，“犬子顽劣，让姑娘见笑了。”
萧炎大吃一惊。他纵然再顽劣成性，也不敢真让父亲替自己行大礼，忙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上。
“萧老爷不必如此。”小龙女袖风一拂，送出一股内力，将萧平拦住，一双寒冰般的眸子冷冷望向萧炎，“我见你资质不差，又有志于修行，这才来特意来寻你，想收你为徒，但你若真不愿意拜我为师，我亦不会强求，你我就此别过便是。”
萧平一听，越发气急，喝道：“孽子，你看你做的好事！”
萧炎本是存了别的心思，这才迟迟不愿拜师，现下听说小龙女要走，心知此去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登时便急了，忙膝行至小龙女跟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瓮声瓮气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从下人手中接过茶盏，高举过头顶，敬予小龙女，“师父请喝茶。”

小龙女接了茶盏，却不饮茶，反手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玲珑的银铃，道：“你若真心拜我为师，就得一生一世听我的话，你可愿意？若是愿意，就收下这银铃。”
话音有如珍珠滚落白玉盘，又如银箸轻敲琉璃盏，清越空灵，婉转动听。
萧炎心思百转，短短一瞬间便想出了四五种夺路而逃的法子，可只要小龙女轻轻地扫他一眼，他便立时没了主意，神使鬼差地接过了银铃。
“此铃名唤‘灵犀’，乃是我的随身之物，你收下了它便是我忘情谷的弟子，我不求你明心见性、超然物外，但求你能无愧于心、无愧于情——你可记住了？”
萧炎极为勉强地点了点头。
萧平站在边上，看到儿子满脸的不情愿，本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隔天清早，晨雾还未消散，小龙女便带着萧炎离了江都，徒步去往中州。可怜萧炎从小娇生惯养，未曾吃过半点苦头，如今却要自己扛着大摞的行李，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好不辛苦，但他生性好强，并未出声叫苦，只是一味忍受。待行至郊外官道，已是日头偏西，他自用过早饭后便未再进食了，又一口气走了许多路，早饿得饥肠辘辘、头昏眼花，脚底也磨得生疼，偏生小龙女只知赶路，丝毫不曾关心他，他又累又饿，越想越气，蓦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嚷道：“不走啦不走啦，就算你现在一刀杀了我，我也不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