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奶油与焦糖姜茶（14）(2)

“好，东西给我吧。”阎鹤祥接过郭麒麟手里的袋子，搀着他在长椅上坐下，开了两罐酒。
“给。”
郭麒麟接过酒，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有些冻手，他喝了一口，把酒放在椅子上，然后倚倒在椅背上，看着夜空。
阎鹤祥也学着他，双手垫在头上靠在椅背上。只是郭麒麟看着星星，阎鹤祥看着郭麒麟。
“老阎……”
“嗯？”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郭麒麟不知道为何问出了这个问题。
阎鹤祥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郭麒麟一会儿，然后说道：“没有。我只是不明白，不甘心。”
“不明白？”
“对啊，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哪里对你不好了吗？我想不出来，得不到答案，就越来越不甘心，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呢？凭什么就走了呢？”
阎鹤祥这话说的太委屈了，带着五年来的所有不甘。郭麒麟一气儿喝了半罐啤酒，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阎鹤祥，总之气哄哄的说道：“你就应该恨我！你恨我就不会不甘，错都是我的！这样你就能回到正轨，好好的过你的上等人的生活！”
“大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算像你说的，我不带你见朋友，不带你见父母，可你当初要是告诉我，我一定会安排的……”

“老阎，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在担心，担心你会不会受伤，担心我能不能赚到开店的钱，担心你会不会不愿意放弃赛车那种冒险的生活；后来你摇身一变，成了我难以企及的阎总，我依然在担心。我担心我配不上你，担心你什么时候会对我失去兴趣，担心自己被你抛弃那天会不会可怜巴巴的求你不要离开……”
“可是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想的，你不能因为想象就离开我……”
“是啊，这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可是它们就像梦魇，困住了我，每天都在告诉我，我不配，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它密不透风的侵蚀着我，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变了含义。你送我礼物，它告诉我你在施舍；你含糊其辞不肯带我见朋友，它会说：‘你看，你就是个拿不出手的’。我逃不出来，我的自尊一点点被它粉碎，碎到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说完这些，郭麒麟喝干了剩下的啤酒，又从袋子里拿了一罐儿，全灌了下去。
“你慢点喝……”阎鹤祥试图阻拦，也没拦得住，郭麒麟捏扁了空罐子，扔到了脚底下。
这是两个人认识多年以来的第一次谈心，阎鹤祥此前从不知道郭麒麟竟是自卑到了如此地步，若是当年早些发现……
早些发现又能怎么样呢？阎鹤祥懊恼不已，他当年确实也如同那些纨绔的同伴一样，看上了人就追，追到了手就宠着，只要没有大的矛盾，就处着，若是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给钱打发了。日进斗金的大老板，每日里忙忙碌碌，哪里有太多时间去考虑对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