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璧互攻]刀魔（54）(3)

傅红雪联系起因经过与结果，猜测道：“这一祸事与割鹿刀有关？那些中洲势力无法凭一己之力摆平乱子，只好请先生出手帮忙，而报酬便是割鹿刀？”
连城璧颔首应道：“阿雪想的不错。之所以整个中洲都摆不平，是因为割鹿刀乃徐鲁子以活祭之术炼就，非仙非魔，实属妖刀；而中洲对于仙魔以外的妖邪之术所知甚少，自然无法对症下药。”
傅红雪疑道：“那先生对于妖邪之术就很了解吗？无垢山庄的功法分明也很正派。”
连城璧失笑道：“阿雪你这是转头便把镇魔钉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镇魔钉是所有抗魔法器中“以毒攻毒”的典范，哪怕这个正气凛然的名字也挡不住它更为鼎鼎有名的阴狠，所以当初仙门百盟取代魔修统领天下之后，便立刻下令销毁这一邪术，仅无垢山庄还有所保留——一来，无垢山庄并不完全属于仙道，盟主也不好过于强硬地发号施令；二来，镇魔钉本就是无垢山庄的其中一项传承，与魔修大战时人家毫不藏私，祭出这个大杀器助仙道取胜，且并未造成额外的伤亡，中洲又怎能做出卸磨杀驴之举？
连家功法讲究兼容并蓄，仙魔妖邪鬼魅等等的相关功夫都收藏得挺齐全，而镇魔钉这个特例一出，其他备受争议的法术法器也在无垢山庄得以保留。当时的盟主真可谓一诺千金、英雄气概，答应了与无垢山庄乃至整个翎洲井水不犯河水，便再也不多说一个字，不越雷池半步。继任者们虽然对此多有不满，却也不敢公然违背祖先许下的诺言，于是多年以后，他们的“乖巧懂事”救了他们世代生存的中洲。

“割鹿刀在被锻造时便饮下了数万名修士的精血，出炉后更是嗜血成性，尤其喜欢引诱其主沉迷于无尽的杀戮与征服。所以那几十年中洲抢割鹿刀，基本上抢到一个疯一个，没疯的也不见得意志就有多么坚定，更可能是太弱了，还没来得及疯就先被别人杀了。”
连城璧语气淡淡，说不清是悲是喜，倒更像是一个被迫旁观无聊戏码的无聊看客：“我不想疯，也不想看着他们疯，就把割鹿刀回炉重新锻造了几天，融了一点我的骨血进去。这样一来，它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疯了它也必然形神俱灭，所以它不敢不乖。”
傅红雪道：“先生不喜欢它。”
“我……”连城璧无意识攥紧了他的手，“我对它谈不上喜恶爱憎，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件器具，端看为谁所用罢了。只是如非必要，我并不想用它。情感还有欲望之类的东西，你很难分得清自己是否真的出于本心，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是非黑白。我讨厌这种模棱两可，干脆就不用割鹿刀了，不给它迷惑我的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傅红雪感觉先生似乎意有所指，感觉他心底不可言说的种种迷惘沉郁，被先生持刀剖开、挑明，丑陋得无所遁形。他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可想了又想，他却主动说了出来，尽管他已经猜到先生根本没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