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文 十炸】蓝色鸢尾『二十四』(2)

丸曾经亲眼看到炸炸的母亲和老师谈话，那天他正要去办公室交罚抄的作业，发现里面有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隔着一蹭透明的玻璃窗，丸踮着脚尖看得清清楚楚。
老师态度谦卑，女人语气诚恳，也说不清两人谁在附和谁，总归交流得无比顺畅。
——“如果炸炸犯了什么错，您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这孩子整天傻乎乎的，容易走歪路，就该多教育。”
——“没事，打坏了算我的。”
听到女人断断续续说的话，再看到她临走前对老师轻声许诺了什么，丸只觉得手脚冰凉，作业都没交就跑回了教室，大半天都闷闷不乐。
傻了点也算错误吗？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父母会求着别人来伤害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丸又有些惊恐——如果自家父母也是这样，那他一定会被打死的吧？
虽然看炸炸看起来很好欺负，可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光是想想就很难过。

不远处一头蓬松炸毛的小孩儿正认认真真在语文课本上画老虎，只留给丸一个奶乎乎的侧脸，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防备。丸咬紧了手指头，不知不觉就咬出一排稚嫩的牙印。
——那就保护他好了。
从那天开始，两个小小的身影肩并着肩渐渐长大。直到不再需要靠夕阳的余晖拉长自己的影子，他们仍旧骑着单车一前一后，每天形影不离。
幼时的信誓旦旦已然走远，比起保护，他们更像是在陪伴彼此。就像炸炸只能给丸讲题却不能替他考试一样，丸能做的也只是帮忙赶走几个无事生非的小混混，对于当初想要改变的事情，丸依旧无能为力。
所以他亲眼看着炸炸的笑容越来越少，无意间画出的内容也越来越奇怪。有一次他指着课本上被画得丑陋无比的人物画像问为什么要弄成这样，炸炸只是轻轻啧了一声，把书本啪的合上。
“我的书，当然想怎么画就怎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