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孟鹤堂〕〔周九良〕(3)

“哎您说。”
孟祥辉开车技术不错，难得的是这个年纪少有的稳当。于先生最喜欢的就是他稳当，并且知时宜，识大体。
“想说相声吗？”先生闭着眼睛，四平八稳的语气就像这风风雨雨里巍峨不动的四九城，随时给人安全感。
“干爹怎么突然说这个。”孟祥辉有些惊讶，心里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长势一发不可收拾。
于先生睁眼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写着跃跃欲试和谨言慎行的眼睛，那么稚嫩，那么真诚。他也活了快半辈子，这样的真诚却不是人人都有。
先生笑起来很慈祥，像家里慈祥的老人，“你的眼神可骗不了人。告诉我，想学吗？”
“当然想。”到底还是少年，真心永远脱口而出。
先生笑笑，拧好了杯子，继续闭上眼睛在后座上假寐养神。
“好好开车，晚上来家里一趟。”

孟祥辉把干爹送进了后台，自己躲到侧目条看台上演员们折扇长褂，逗笑台下八方来客。
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在不忙的时候也买张票坐在下面认认真真听个满场。后台有认识他的，还露个笑同他打招呼。
“小孟来啦。”
孟祥辉也笑着回说来啦来啦。他生的实在是标致，为人又和气的很，偶尔后台忙不开喊他帮忙也是二话不说就去，还一准儿办的称心称意。人缘那是相当好。
不过今晚有些不一样。孟祥辉站在侧目条看台上的演员，心里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咀嚼着于先生的那句话，眼睛里看着那一身似乎会闪闪发光的大褂。
头一次生出了非分之想。要是自己穿上那一身……
孟鹤堂让自己惊了一跳。他跟着干爹也不算短了，知道演员们那看似信手拈来的表演字字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功，知道那些年迈或年轻的演员腹中文韬武略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