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髡犯》第四回小城琐事藏玄机 掌柜来登三宝殿 下(2)

“好小子，还卖龟龄集。”马生托肩拂颌。思绪了阵子，“他一个二八年华的，一个人又未婚嫁，买什么药。”
杨生确实左右为难，面露苦色，药也不拿了，“这，我讲了，你莫乱说。”
“你只管讲，我守口如瓶。”
“为她家掌柜买的，他们相好上了。”
“原来如此，我了，此事天知，地晓，你放心，拿药吧。”又坐下思量，若抓着这把柄，岂不是持人长短，办起事来容易。
不久，药便拿好了，马生接了钱，拿了药，听的杨生在先嘱咐切莫泄露，便走了，杨生却已是惊出一身冷汗，豆大汗珠挂在天庭上，暗想总算送走了这阎王爷。
马生回到店，开了店门，用个搪瓷锅慢慢的煎药，薄薄的白气往上冒，马生一边用蒲扇扇一边想，怎么寻画，白气忽然慌出个蓝色的人影，这不是刘布衣吗，他是四方闻名的名士，定知道。愈往前问。
见一人头戴里藤丝表黑绉纱儒巾，身着宽袖皂缘青襕衫，穿一双脸履。只在看书，眼无旁人，举手投足 ，恬淡优雅，有道是粗缯大布裹生涯, 腹有诗书气自华，真是平常处见真章。
刘某人先开了口：“这不是马先生吗，最近生意可好啊？”
“在这，您要的绘本我寻到了。《清河书画舫》对吧。”
“金陵的，拿来看看。”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你拿出来看看!”
“你且过来，我拿来给你细细端详。”马生把刘生引入内堂，拿出绘本，刘生拿来左看看右看看，瞧环看衬，摸扉抚封，又见序言上作“金陵书铺汪凉见居双桥门内西第一巡警更铺对门，记两毫堂。嘴中念道“好啊，秒啊，”又转头说，“这书早不刊了，当年两毫堂主龛影，获大利，却未料道，世人翻刻盗刊，具打的他的名号，良莠相杂，其人为攻灭盗版，上衙门报官称失窃了半车书， 别人刊不得，他也不刻了，你这个善本怎末寻得？”
“贾府来的，不要白不要。”
刘生听了，苦口婆心道“老弟啊，你怎么这么得，圣人曰: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个奸商，除了几个生员都尽量避他，我们民间都是爱名声得，你虽是经济人家，但要和读书人打交道，我旁的跟人说，你不是俗人，你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近来读书人都在非议你，有道是，与虎谋皮，你跟这个恶霸有交道，保不齐那天遭殃，到时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你有好果子。”
马生听了，皱眉，作欲哭状，把贾家迫害的事样样都讲了，又补道：“我这半年便走，若不随他，恐要东窗事发，出了事，你就帮帮我吧。”
刘生道：“当初区某某冒名顶替我的诗，亏你出来作证，算是报恩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当效股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