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灵】黎明如昨（六）(3)

这个问题言若海也很好奇，但他习惯少言。除去陈萍萍的指示，他不会过问其它。
听过言若海带来的消息，陈萍萍眯缝起昏花老眼，半白的散乱发丝随咳嗽前后晃动，虚弱模样像个寻常老人家。
言若海走上前去，替陈萍萍掖紧膝上毛毯，严肃眉头皱成深深川字：“院长要多加休息，您要操心院子诸多事宜，不养好身子怎么能行？”
陈萍萍笑着点头，他语气里不免带些抱怨意味：“唠唠叨叨的，跟个老头子一样。”
言若海坦然面对：“院长，属下已经到了老头子的年纪。”
听言若海如此说，陈萍萍抬头盯住他的脸，开始回想他年轻时的模样。
“你年轻时可比你儿子生得俊俏多了。”陈萍萍说。
不等言若海回答，陈萍萍说：“若海，推我走走。”
陈萍萍理一理膝盖上的毯子，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言若海站在陈萍萍身后守着。
影子知道二人有话要说，自觉回避，站在廊柱旁卫戍。
“若海，你如何看叶小姐帮二殿下一事？”陈萍萍低声地问。
言若海低声回答：“亲王殿下想要拉叶家入局，而叶重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叶家公子又谨遵父命。因此二殿下剑走偏锋，从叶家小姐着手，想要坐实叶家同他关系亲密。”

“定州叶家那边如何？”陈萍萍又问。
“安分守己。”言若海如此形容。
“看来叶家不想惹麻烦。”陈萍萍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陈萍萍的目光放远，体态娇小的乳燕掠过树梢，再远远地飞走，逐渐化为一个黑色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陈萍萍能够预料到那位叶小姐的结局，这对他来说很容易。
叶小姐不过一颗棋子，如今她走上棋盘，虽说声势浩大，终归有成为弃子的那一日。
陈萍萍对此无感，那是同他无关紧要之事。
只要二皇子野心不灭，没有叶小姐，还会有李小姐王小姐。她们没有区别，不过男人们追名逐利下的牺牲品。
“不择手段。”陈萍萍说道。
言若海没有搭腔，他知道院长在说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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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京都，流晶河画舫。
朱格垂首不语，他手边一杯热茶慢慢放凉，茶汤颜色渐浓，绿得有些诡异。
窗下小桌上摆有一盆茉莉，纯白泛有微黄的花朵香气袭人，枝叶油绿发亮。
茉莉种在一只瓷盆里，上好的江南瓷，素白釉色晶莹剔透，零星杂色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