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苍蓝之旗！【一百零一章】姬丝·菲诺(6)

“啊哈，‘流浪’真是无懈可击……战斗的感觉和其他骑士团完全不同……”汇报完战果，吉尼就开始详尽地说明战况，“墨菲斯特”里，骑士们和一般的酒客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朱蟠’也很了不得，在最后半程还能够突然发力冲锋，冲击力且不说，鏖战整场还保留了那么多体力，令人惊讶啊哈……”
彼得罗也和其他人一样，坐在梅尼耶旁边，认真聆听着吉尼的讲述。他注意到姬丝无声无息地走下楼梯，从吧台前穿过大堂，走向后门。停下抄写、静听吉尼讲述的马德加伯爵看了她一眼，在其他人注意到之前，姬丝已经拉开后门，走出了“墨菲斯特”。
马德加伯爵盯着后门看了一阵，便也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继续聆听。彼得罗却悄无声息地起身，推开后门，跟着姬丝走了出去。
迪布鲁城的初夏，五点过后不久，太阳几近完全沉落，只余一道残烬，为傍晚的河滩抹上一层薄红，晚风掠过“墨菲斯特”后门外的草坡，拂动河面的水波，钻进河对岸成排民居的缝隙中去。姬丝·菲诺站在草坡之下、河岸边的石堤上，宛如一片摇荡在晚风里的苇叶，伫立在夕色之中。

彼得罗望着那被暮色点染、寂然不动的背影，慢慢走下草坡，一直走到姬丝身边。姬丝始终没有动弹，凝望着河的对岸，目光穿过层层高低错落的屋宇，一直投向地平线的尽头，彼得罗的到来也没有让她移开视线。
“你不吃晚饭吗？”但彼得罗明白，姬丝很清楚地掌握着他的行动，否则，她总该向他回过头来，用视线确认——她绝对不是那种忽略四周的人，“吉尼的复盘也不听，跑出来干嘛呢？”
“‘墨菲斯特’太闷了，我出来吹个风。”姬丝的眼睛只是凝望着远方，没有看向彼得罗，话语里也没有流出一丝情绪，“不用管我，我马上回去。”
彼得罗也顺着姬丝的目光，向远方望去，但目之所及乃是迪布鲁城林立的房舍，即便极目远望，也无法触及地平线，亦捕捉不到那仅存的一抹残阳，他又回头看看姬丝，她的瞳仁中也映照出同样的景色，但却又仿若空无一物。
彼得罗俯下身子，蹲坐在姬丝身边。河水从堤岸之下、距离他脚边并不远的地方流过，丰水季节，这条河会涨没堤岸、漫到草坡的边沿，河面会宽阔近一倍，在迪布鲁城的水渠工程还十分老旧的时节，沿河的房屋都有冲毁之虞，这堤坝，这河岸的空地和草坡，都是自那个时候起为宽涨的河流遗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