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的亡灵(5)

亚尔维斯独自一人站在上坡上远眺着茵梦湖，不禁凉意侵蚀了全身。
羊圈就建在一个山坡的边上，虽然平时这个山坡不算太危险，但在这灾难般的暴风雨面前，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这个羊圈是由一个圆形的、由石头砌成的小屋子。
他走进去，伸出食指一只一只数着绵羊的数量。
「一、二、三、四……」
可无论亚尔维斯怎么数，总是能出现差错。
「我记得不应该是23只么？」
他重复数了一遍又一遍，到头来也只能数到21只。
他走出羊圈，观察着四周，企图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亚尔维斯瞪大瞳孔，捕捉着这大片黑暗中仅有的月光，想靠着视力来找到那两只消失的羊。
逐渐随着愈来愈强烈的暴风雨，大雨浸湿了他雨衣之内的衣服，而亚尔维斯的心境也逐渐变得急躁起来。
他咬牙切齿，不再小心地注意走的每一步路，他开始奔跑起来，企图在这片黑暗的牧原中找到那失踪的绵羊。
但失踪的真的是只有那两只绵羊吗？他开始怀疑了。
他低下头，看着因长时间浸在雨水中发皱的双手，看着已经湿透的上衣与裤子，感受着泡在水里的双脚。

他开始怀疑为什么自己要自告奋勇，怀疑为什么要为自己定义的善良而行动……
难道不这么做就不是善良吗？
难道不这么做就得不到伊丽莎白的欢心吗？
难道好好地留在屋中看着伊丽莎白的笑容、有说有笑不好吗？
亚尔维斯抬起头，沐浴在这狂岚之中，雨水无情地击打在他稚嫩的脸颊上——
他怀疑了——
他迷茫了——
「没有意义。」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没有意义的表现？
失踪的那两匹绵羊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想回去，回到伊丽莎白身边，他想告诉她，他爱她，他想留在她身边。
亚尔维斯撇开双腿，朝着那个温暖的小屋方向竭力地奔跑着。
「咻——」
随着亚尔维斯脚底一滑，面朝地面的整个人砸在了满是淤泥的草地上。
只是这次这份草地，并没有之前他躺下的那份柔软，只是多出了一份无情与残忍。
他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黑泥，慢慢地爬起来，继续奔跑着。
他知道，只要回到伊丽莎白身边，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是的，他害怕这场暴风雨、害怕茵梦湖、害怕自己失去那份善良、害怕失去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