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梦境/1(3)

“呼……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黑敦快步走出警视厅的大门，搓了搓冻僵的手。“有点冷呢……”他看着吐露出的云雾在空中消散，呢喃道。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哆嗦。
“你看看你，早上跟你说了要多带件衣服出门，不然会冻着，现在后悔了吧？”站在黑敦旁边的茶州用略带责备却又宠溺的语气说道。她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在黑敦的肩膀上，却又悄悄把冻的紫红的手掩在了背后，生怕被黑敦发现。“嘶哈……要不要去买杯关东煮暖暖身子？”
“要要要～”黑敦双眼发光，紧紧抱住茶州的手臂，使劲蹭了蹭，脸上出现了软萌的红晕。“果然还是茶州姐姐最好了～！”
“哈哈哈……”茶州摸了摸黑敦柔软的头发，迈步走向市区。
尸横遍野，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感官。
血迹模糊了脸，依稀能根据服饰分辨几具尸骨。场上无人生还。一派荒凉。每个人的死法似乎不尽相同。那是一曲宏大的以死谱写的骊歌，诡雅异俗而血流漂杵，也同样是不知唱给谁听的挽歌。

染血的枪口，刀与剑的肆虐，或仅剩残肢躯架，亦然是静谧的永眠。
“这是……”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段熟悉的旧绷带。旁边的“尸体”微微颤抖，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嗯？你是……零七？”
“……嘶……是我。”零七的眼镜已经支离破碎，他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摘下了眼镜框。身上的绷带都被血染红，松开大半。“最后……都会结束的……归宿就是死亡……即便是欲望永无休止的黑洞……最后也会坍缩……最后归于虚无……”他露出一个冰冷又凄惨的笑容。“你能从尸体中找出几张熟悉的脸呢？”
“……”库库林抬起头，环视四周，瞳孔剧烈的收缩。黑敦、茶州、洝酒、沐……
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只漆黑的大手将他的脖子掐住，只见无边的黑暗涌来。“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
“……是梦。”零七无奈的闭上眼睛。他感到库库林伸出手解开了他头上的绷带，随即右眼恢复了光明。“哈，在我临近死亡之时……才敢揭开我的伤口吗……嘁。”零七自嘲地笑了笑。“……只是为了不留下遗憾而已。”库库林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