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1(3)

我知道，我找对人了。
他绝对是我见过最和蔼可亲的老头，说话的时候会把脑袋往我这边稍稍侧过来，一把长胡子还一抖一抖的。我几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老先生。
我跟在他身后进屋，在门口脱下我那双过度磨损的帆布鞋，换上他拿给我的绣着花样的软布脱鞋。他请我坐在客厅里铺了蕾丝垫子的沙发上，还给我泡了杯茶。
桂花香茶。
茶杯是白瓷的，上面画了两朵并蒂玫瑰，粉色的，很精致。我猜这花和门口灯笼上的公仔小人儿一样，八成也是出自老先生的手。
画得真好，栩栩如生。
我道了声谢，捧着茶杯低下头，表面上装作喝茶的样子，实际上却在心里一阵发紧，纠结着该如何开口才会显得不那么唐突。
找了哥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打定主意见通灵师。我有点紧张，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我这一趟又是白跑，半点哥的影子都捞不着，也害怕他会说出点什么，让我万念俱灰。
大约是我思考的时间太长，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老先生已经脱下了他那件被水粉染花了的围裙，换上了一件带格子印花的银灰色针织衫。他在我对面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没了画笔，但依旧捧着那只水晶球。

“你刚刚过来的时候踩了我的草坪。”沉默半晌，他忽然抬起头看我说。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打紧，我就随口一说，你刚才说要问我什么？是寻人还是招魂？”
通灵师的眼睛直勾勾扒在我身上，银灰色的眸子比外头那道溪水还要清澈，我的影子就像河里的鱼，映在他眸子的清水里，无所遁形。
我本就不善与旁人交谈，他这么一问，倒让我把整理了半天的草稿忘了个一干二净，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抠着卫衣口袋边的线头，张了半天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要紧张，”见我半天不言语，老先生又开口了，他探身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先给我讲讲吧，你的故事。”
“好。”我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