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 大漠保镖 (下)(7)
背上缝合的发丝被绞成碎发,沾上阎鹤祥的伤口。
拔出时,剑刃碰到郭麒麟后背的筋,瘦削的身体被动地扭曲了一下。
领头人满意地点头,“死透了,走。”一把提起身边的许易。
阎鹤祥的眼睛瞪出血丝,满目怆然地看着几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死了啊。”仿佛遇到最难解的难题,阎鹤祥的脸上又哭又笑,像被暴雨淋湿的稻草人。
没人在意。死了一个东林党人,仅此而已。
他却仿佛魔怔了一般,兀自喃喃,“为什么?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伤他?”
大漠的狂风从微亮的门缝里倒灌进来,带来雾一样的黄沙。黄沙覆盖在桌子上碗碟上,覆盖在一切发生过碰撞的痕迹上。
风沙过后,这里又会恢复宁静,小二会边擦桌子边抱怨天气。客人会嫌弃沐浴的热水不够,送来的菜里有沙,然后在次日打点行囊奔向下一程。
只有阎鹤祥,被永远地留在了这一天。他再也走不出黄沙,走不出未明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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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郭麒麟,冲到门边,一把栓上木门。
三个人看着他的举动,愣了一下,发出嗤笑。
不懂武功的胖老板,想用门栓把人困住?
阎鹤祥举起门边堆砌的酒坛,狠砸在木门上,又拎起两坛砸在两边的木窗。然后,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打燃。
火折子的烟火味充斥在烧酒味中,几张嗤笑的脸突然愣住,然后露出惊恐。
“他要放火!”
不等几个人近前,阎鹤祥把火折子扔在门上。
浸过烈酒的木板瞬间爆出火焰。
大堂里的人立刻感受到烘烤的炙热。
阎鹤祥穿过慌张的人群,搬起帐台上的酒坛砸在楼梯和通往后院的门上。火舌舔上新的烈酒,变作一条火龙将几个人囚住。
领头人只来得及说一句,“你他妈疯了。”便被一口黑烟呛到脸色紫红。几个人推搡着去踹几扇木板,一直保护门窗的木板,此刻成了牢笼的铁锁,把每个出口封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