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璧互攻]刀魔（49-51）(9)

花白凤怒极反笑：“‘你们的圣殿’？好啊！你在这儿长大，在这儿修炼，结果为了一个外人，转头就可以把自己摘出去。哼，果然是亲爹娘都不想要的孽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养我的是先生，只有先生。
傅红雪心想。
可先生是死在我手里的，背负着满身不属于他的骂名。
傅红雪下意识握紧了他的刀，却又仿佛被烫到了似的，手臂迸出一阵剧烈的痉挛。
这本该是令他安心的一个举动，他早已习惯了在痛苦时向这最沉默却也最忠实可靠的伙伴汲取力量，但他从未想过有哪一天，伙伴会成为他痛苦的来源。
先生教他的全是最狠绝果断不留情面的刀法，当这刀法被用在自己身上，先生那时，该有多痛啊……先生那时，会不会也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听信了那一纸卜卦，千里迢迢奔赴朔洲，将奄奄一息的他抱回来悉心抚养，结果养出了一把砍向自己的刀。
傅红雪沉溺于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头也跟着痛了起来，伴随疼痛的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在先生死后他好像杀了很多人，一意孤行，要去做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他要做什么呢？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先生了吧，能让他拼尽全力几欲疯魔的，就只有再次见到先生了吧？
所以……他重生了？

一阵炫目金光打断了傅红雪的思绪，他按按额角，忍住头疼，逆着光在断壁残垣中艰难搜寻先生的身影。很奇怪的是除了这阵明灭起伏的诡异光芒，圣殿里并没有别的什么动静，花白凤也不知为何消失了。傅红雪本想找到金光的源头，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闭上眼，感觉那金光直直透过他的护体灵力，几乎要灼化了他的眼睛。
他闭着眼不去看，却歪打正着，用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似乎是蛇群爬过地面与墙面的“沙沙”声，遂屏息凝神，耐心等候，待打头的那位自以为万无一失扑向猎物之时，悍然出刀。
傅红雪微微侧头，听见了肢体被砍成两截的闷响，金光似乎随之削弱了几分，随后四周弥漫开来一股奇异的腥甜，起初很淡，可杀得越多味道就越浓，不知呆久了会有什么影响。
此地不宜久留，傅红雪一旦适应了金光就迅速停手，奔赴光芒更盛处，直到濒临极限才会停下来杀上一波。他能感觉到蛇群的出没与攻击存在某些规律，目的是让应战者快速掌握某种功法，至于蛇被杀掉后逸出的腥甜气息，大概是与功法配套的药剂。
对斑衣教弟子而言，这里确实是个千金不换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急着找先生，傅红雪亦有兴致留下来细细揣摩；但如果不是为了找先生，他也根本不会进来了。总归是与自己无缘的东西，再怎么好，也不必惋惜留恋。他若连这等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怎么对得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