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的夏天(22)
“您所梦想的是这个而非其他,这就相当不错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您真的能作出什么善举来。”
“是的,但在这样的生活中我能熬多久呢?”女地主热切和近乎狂乱地继续说。“这是最主要的问题!这是最使我苦恼的一个问题。我闭上眼睛,自己问自己:你在这条道路上能长期坚持吗?如果你给一个病人清洗脓疮,他不是马上向你表示感激,相反,还变着法儿折磨你,不赏识、不理会你仁爱为怀的服务精神,冲你大叫大嚷,粗暴地要这要那,甚至向某一位上司告状(这在忍受着巨大痛苦的病人身上是屡见不鲜的),——那怎么办?你的爱还维持得下去维持不下去?于是,您知道不,我胆战心惊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如果说有什么会使我切切实实爱人类的一片热忱变得冰冷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别人毫无感恩之心。总之,我是施恩图报的,我要求立刻得到报答,也就是得到赞许和以爱还爱。否则我没法爱任何人!”
李渔没有想出什么结论。
难道是自己的解读太过肤浅?李渔也想不出更深层次的解读。
难道是自己用信用卡权益白嫖一顿饭显得自己很抠门?
难道是巧巧意识到,两个人不可能有未来?是啊,巧巧刚上大学,李渔是个毕业两年的社畜,巧巧的志向是国际顶尖的电影节,自己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流子,且不说未来,就是现在李渔也无法给予,他马上就要去万里之外,每年就回来那么几十天,巧巧在学校里面会遇到能够陪伴的比自己帅气比自己高还看过《卡拉马佐夫兄弟》的男生,李渔前面沉浸在盲目的喜悦之中已经选择性地忽视掉两个人的可行性了,虽然爱情靠的不完全是可行性,核心其实是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瞬间的结论,但目前他好像都不具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