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吴小三爷劈腿那件事(上)(3)

“就哑巴张这力道这深度，一般贼见了，磕个响头就跑。”
他那时候说完，瞥我，让我自己琢磨。
可惜我没太琢磨明白。
跟宋秦长交待短嘱咐，说了通屁用没用的虚话，他听着也看着我笑，并肩走到门口，当着众人面站了许久。
尹家投资的车就是阔气，我看着十几号人个人恨不得排一胡同的车就觉得烧得慌，愈发觉得我像个贫下中农。
闷油瓶坐的那辆在最后，我们已经半个月正经说过一句话了，他本就话少，我寡言后两人更是一个朝壁一个望天再不对视一眼。
我本来把宋秦送上去都转过了身往里屋走，引擎声一响心里发紧，又猛得回过头来，快步两步冲到就差举个横幅欢送的胖子身边，喊了声小哥。
闷油瓶抬眼来看我，众目睽睽之下我却梗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他眼沉得很，望着我，莫名静静开了口，似是回应：
“好。”
我却突然心安了，笑了笑，招呼坎肩他们发车。
晚上就我跟胖子吃，简单做了点菜，我闷头吃，他闷头叹气，我说老子又不是快驾鹤西去了你搁着种枇杷树呢？

他嘬了口酒，把酒杯重重一撂，说冷清。
他这话说对了，闷油瓶本是最不声不响的一个，有时候他在你身边坐一天都没什么存在感，我们日子过的淡，因此惯了这种无声的交流。可当其中一个真的走了，巨大的空洞感会满溢，人发燥坐立不安，想安静坐着喝杯茶都等不到水烧开便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们几个真是，害彼此不浅。
计划他们半个月就能打道回府，我估摸着小哥在，日程大概能缩减一半，因此掐准了时间给宋秦打监工电话。电话是第三天中午拨的，没人接，我当他们在地下，思虑片刻也就没重复拨号。
凌晨四点一刻，手机提示音炸裂在耳边，我低骂了句娘翻身接通，里面嘈杂一片，无线乱码声沙沙作响，看号码是个座机，听筒只听得四面轰鸣的水声和人的叫喊。
不安感瞬间升腾起，我的后脊开始窜凉。
良久后似乎有人从高处将听筒捡起，或者说有人趴伏在电话旁与我交流，在滔天的山体崩塌声后，我勉强听出了分辨不清的人声。
是刘丧，他的喉咙里似乎有血痰，胸腔如风箱一般每一声都沙哑十分，但他说的这句话，我听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