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戏团，表演“畸形秀”(2)

这段日子的经历就像个荒谬的梦。
毕业后，托学姐的关系，我在这家“复古狂欢节”马戏团做会计，所谓复古，复的是几个世纪前的欧美马戏团，你知道的，除了惯例的狮子老虎之外，还有连体人、侏儒、三腿羊，统称畸形秀。
马戏团在乡村间四处旅行演出，营地驻扎在山里，想要购物就得沿着公路走去镇上，运气好的话可以坐上老乡运货的拖拉机。
中午十一点，我按时赴约，她已经等在路口了。
学姐是个敢在这种环境下穿露肩装、热裤和高跟凉鞋的勇士，无论是乡下糙老爷们的热切目光，还是他们老婆“浪货”的暴论，都比林间凶狠的蚊子要刺人得多。

她是那种无论对谁都很温柔的时髦美人，学校里大大小小、抛头露面的事务总能看见她。同寝室的情场老手评价她，是“不敢奢望有多熟稔，但如果能成为你对象，你做梦都会笑醒”的类型。
跟她走在一起，我没由来地想起当年去大学报到的时候，她站在人群里，很耀眼。
“弟，姐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你的意见。”她左顾右盼了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说，“姐恋爱了。”
“好事啊，怎么，”我挑着眉毛很讶异，“借多少？”
“不是借钱！”她气愤地给了我脖子一巴掌，“可是那男的，神经病一样，天天念叨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