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井/井巍】恋恋情深（41）(3)

沈巍想到这里，只觉得胸口被重重压着，越来越喘不过气，扶着床的手臂一阵发软，就要从床沿滑下去。
医生扶住沈巍，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里：“沈教授，节哀。”
沈巍小口抿着水，撑过这一阵心悸：“蕾蕾的母亲去世了，他父亲在美国……”
沈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无力到迈开脚步都是艰难，昏昏沉沉地扶着墙，被医生送进电梯，又和他说了什么，一句都听不清楚。
外面下起雨来，瓢泼的雨点卷着雷声砸在地上，乌压压的天空不时被闪电撕开一片，狂风暴雨嘈杂无章地轰响，雨帘如透明的扇，切开鸿蒙的幕布，灌进了被摧残的草木呼嚎。
沈巍一步一步走进雨里，雨水顺着梳得精致的发丝往下流，滑过眼睫、呛进口中，镜片早已模糊一片，西装贴在身上，凉意透遍了全身。
沈巍站在路边挥手，看着一辆又一辆出租车载着客人从面前经过，掏出手机，却发现早都浸透了水。
胸前一阵疼痛，沈巍掩口咳了几下，却不得缓解，反而更加剧痛起来。
沈巍顺着医院的路一直走，路上没了人影，只有匆匆忙忙的车辆，冲开一道雨幕，又进入下一道雨幕。

雨水在路面上形成了浅滩，沈巍全身湿透，踩在水里，像是溺在了雨中。前方的路看不清楚，隐约有交通灯红色绿色的灯雾，世界似乎静止了。
胸口的疼痛越发剧烈，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把更多的空气挤出去，喉咙紧得要命，沈巍轻轻咳了几下，就有大股腥甜带着暖热直冲上来，沈巍用手去捂，鲜红还是溢出，顺着指缝成股地往下流。
沈巍站立不稳，软倒在地上，身体疼痛得像要炸开，鲜红的血液像是被打开了阀门，不管不顾地从喉中涌出，一股一股，水一般泻落在地上，又被雨水冲散，染红了身边浅浅的一滩。
沈巍浸透在血水中，浅色西装上洇开大朵大朵红色的花，眼前的光圈越来越小，渐渐成为一个光点，沈巍听不到雨声了，身上彻骨的寒意也越来越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