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三】《嗜睡症》(5)

深夜公交站的王子恩仇记就在那嗝声中被迫拉下帷幕。我上了公交，但没有投币，我们年迈的圆肚雷欧提斯也并没有谴责我的行为。可能因为除了牙缝里的韭菜，还有脚下的夜路需要他集中精力来应付。带着吃了霸王餐的赧念，我远远地躲到最后一排座位靠窗坐了下来。这班车到医院吗？我已经不在意了，兴许医院就在车窗外夜色的尽头。
拧动钥匙，在短暂的嘶鸣后这只巨兽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我的脑袋轻靠玻璃窗，从头上感受着它的脉搏。雷欧提斯平顺而熟练的换挡加速顺沿着我的睡意，睡意又是什么？我的意识穿梭在城市的夜景里模糊... ...
“呐，鸟儿为什么会飞？”我们的老朋友又来问问题了。
“我哪知道？你莫非也要我用本质论来反问你吗？夸父为什么会变成大山？”我反问道。
“他不想动了呗，所以鸟儿为什么会飞？”真是敷衍的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除了鸟儿还有其他东西也能飞呢。”
“夸父嘛，他只是得了嗜睡症而已。”
“...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我觉得鸟儿飞是因为它想飞。”我也学着他的敷衍。
“啊哈！这就是我要的答案。任何东西只要它想飞，那就，飞吧！”
... ...
一阵颠簸使我在猛然睁眼的同时消散了睡意，我望向车窗外，城市夜景早已消失不见，下弦月的夜空在我的车窗前兀自空旷着。原来这巴士飞起来了啊，它早已逃脱出被街灯束缚的夜景，明晃晃的一切都只渺然于脚下，红色的高度警示灯在我的视野下方忽明忽灭。一觉醒来，人已凌空。窗外的飞鸟就像跟着火车跑的乡下孩子那样争先恐后地追赶着巴士，想要借着月光看清车厢里我惊讶的脸。忽觉车厢里安静不少，我急忙起身跑到驾驶座，本该在那的雷欧提斯不见了踪影。驾驶座的车门开着，他大概是像晚饭的韭菜猪肉水饺下锅那样掉落下去了吧。这些超出理性的存在又让我怀疑起这是否是梦境来。可刚才的惊醒是那么的真实与不情愿，难道这是梦中梦吗？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跳下去，在坠落中结束这梦境；或是等待，继续这梦中奇遇。难得有知道是梦还能存续的梦，我还是选择再在这梦中置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