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翔于北(2)

“很好。”苏蹋没与立刻下达命令，而是看向队伍两侧的远方。很快,又是两队人数不下千人的骑兵靠了过来。达勒望了望这两只队伍的领头人，竟然都是铁统领——“独狼”贺希格与“朔狐”术赤，他们两个也都是跟随北烈君征战的老臣了，此番调动他们三人,想必是要做些十分不寻常的事情。等到三军合军一处，苏蹋打量着北烈原的战士们，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很可能有一些人将会永远回不来，这其中的很多人，甚至来不及跟家里人告别。
“接下来，我要去离国，夺回我的妹妹，大原的圣女莎琳娜。这一去，势必要经历雪暴与死战，你们中的很多人都会死。我问你们，有不愿跟从我的，尽可以回到营地。”北烈君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这其中的含义却是可怕的很。这意味着，自从圣女与三国大将军杜贞联姻后，北烈原短暂平息的战火又要重燃，况且现在大原又是经历着罕见的大雪暴，一旦开战物资必然紧缺。想到这些，三个铁统领面面相觑，就连城府极深、心狠手辣的贺希格也表露出难见的苦涩。
“君父，术赤大胆发问，您可是考虑到了大原如今的困境。”铁统领中，术赤的谋略最为精明，此时发问，他只是想弄明白北烈君究竟是什么心思。
“考虑过，这一去，和约自然被撕碎。北烈原将会再次面临战争，物资短缺也势必让我们陷入不利，但是，不论我们现在是否出兵，战争都会降临。”说到这里，苏蹋再次看向了他的战士们，“我再问一次，有没有不愿跟从我的，现在还可以回头。”

达勒率先抱拳行礼，“君父的长刀所向，北烈没有不敢跟从的勇士！”说罢，他的战士们也一同行礼，接着是贺希格、术赤与他们麾下的战士，所有人都向他们的君父表明忠心。苏蹋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策马走到队伍的最前方，背对着他们来时的鹰城。
“我等凯旋时，大原会传颂我们血的荣耀。”
北烈君八年，因猜忌大将军杜贞拥兵自重，以离国为首的南下三国集结大军与杜贞所部于离国边境交战。为救回圣女，北烈君率四千精骑突击离国，突破包围，斩敌数万。但因人数劣势，未能救下圣女与杜贞，侥幸夺回圣女的孩子而返……
北烈的战士们和来时一样从雪暴中而来，又穿越回雪暴之中，四千余精骑最终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太阳短暂地从层云里探出头来，照耀着战士们脚下延伸的血路，粼粼的雪光和洒满大原的鲜血交织成一幅壮烈。归程中，达勒一直跟在北烈君的背后，这个令他敬仰的男人背影竟写满了不甘、悔恨与痛苦。这一战可谓是两败俱伤，南下三国很快就会将矛头对准北烈原，以此开始，血河又会流淌大原。但是在达勒眼中，北烈君这个男人从未对这些感到恐惧或是畏缩，北烈原的君王会为了他绝对的霸道奋力挥刀到最后一刻，达勒根本猜不透这个男人的业障究竟几何。对于苏蹋来说，哪怕要与百国一同开战，恐怕也不过是一场战争罢了。然而至亲骨肉跟杜贞的死是让苏蹋不能接受的，与南下三国交战多年的尔虞我诈、与杜贞亦敌亦友交锋的惺惺相惜，还有妹妹远嫁时脸上的笑容，想起这些都让苏蹋后悔当初的和亲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