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3)

“你的馄饨。”婆子那毫无生气的面孔和着那恶臭再次出现在了店中，缓缓将装着馄饨的木碗放置在桌面上后，便回到了隔间忙活些什么了，没有多做停留。挥着手，打撒空气中的恶臭和心中的妄想，赵波打量起了桌面上的馄饨:它那普通的紫菜配上普通的黄皮馄饨和汤中零散着的油光告诉着面前的人自己的廉价。看着眼前的馄饨，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路边的小摊卖的馄饨，那时的馄饨也不过如此了，油水甚至更多。

 看上被宰了。虽然不知道这一碗要多少钱，不过按照一般店的价格至少也要5~6元了。抛开这碗馄饨不谈，赵波开始打量起了装盛馄饨的木碗:没有什么花纹，有的仅是一条不是很明显的线。这条线将碗成了上下两部分，上少下多;而汤就正好抵着这条线，不多不少。不过这碗边的一个缺口着实不小——整整有小拇指的一截大小。哪家店会用破碗装菜呢？不过扶着的手感却不是那些陶瓷碗可以匹敌的，厚实，粗糙，这店一般，充满着历史的厚重。
赵波毕竟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见老婆子年纪已高也就当一次慈善了。拿起碗边的木勺，挖起了一个馄饨，正到口前时，手一抖突然就掉到了桌上。见此景，赵波又不禁抱怨起来“班上都已经那样还是要这样。”我难道只有被压的份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再次挖起一个馄饨，这次没有意外，塞进了口中。和想象中的一样，廉价的口感，廉价的满足。将馄饨咽下，再次挖起一个馄饨时，赵波的瞳孔突然放大——明天发工资！又塞了一口馄饨，又不禁想起了前些年离去的王姨，她的馄饨再也吃不到了。又再塞了口馄饨......
不知怎么，赵波感觉今天的自己变得格外的善感，不过一碗馄饨，他仿佛将记忆中所有令自己激动、伤心的事翻阅了出来。“我不是一个恋旧的人。”赵波始终相信自己是这样的人，但突然的怀恋也不禁令她流泪。“婆子，这碗馄饨多少钱？”赵波坐在座位愣了会儿，回味着自己的过往，过了许久，才记起尚未付款。不过和进来时一样，没有回应。“婆子多少钱啊？”赵波一边呼喊着一边摸向了隔间的门把手，拉着这个充满油污的把手，门丝毫未动，看上去是从里锁着了。没办法，赵波从口袋中掏了一张5元放在了木碗下。看着这个木碗，赵波的神色稍微动了下，再从口袋掏出一张5元用木碗压着。见着木碗下的10元，赵波想到缓下了什么，舒了口气，随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