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孺子可教（一）(4)

话说萧府一众仆役得了家主命令，待小龙女分外恭谨殷勤，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怠慢了贵客，却又为小龙女容光所摄，时不时地偷看她，看一眼，心里便念一声佛。也有几个在别处当差的仆役，听说府里来了个天仙也似的姑娘，是老爷给少爷寻的少奶奶，纷纷跑来瞧热闹，一时间，游廊上、假山边、花丛里，皆是探头探脑的下人。
小龙女神色淡然，只管低头品茗，对四周的目光竟毫不在意。
“龙姑娘，萧某这厢有礼了。”
刚饮下一口茶汤，便见萧平迎了上来，一面拱手施礼一面道：“姑娘屈尊光临寒舍，实乃萧某荣幸，萧某感激不尽。”
小龙女忙敛衽还礼。凝眸望去，只见萧平锦袍银冠，方面薄唇，双目狭长，内蕴精光，看似相貌平平，眉间却隐约透出一股浩然清逸之气，浑然不像个满身铜臭的商贾，倒有几分武林大宗师的气度，心下当即生出几分好感，又暗自道：“虽是两父子，样貌却不甚相像，想来他是像母亲更多一些。”
 萧平见小龙女面上并无愠怒之色，当下安心了许多，问道：“不知龙姑娘找犬子有何贵干？”小龙女道：“我今日在城中见到贵府四处张榜，为令郎招募先生，不知可曾招到合意人选？”萧平苦笑：“实不相瞒，犬子自幼顽劣不堪，恶名在外，至今无一人愿收他为徒。”小龙女道：“如此，让他拜入我门下可好？”萧平愕然：“为何？”小龙女便将当日与公孙敬斗法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萧平听闻，心下喜忧参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喜的是，儿子不愧是自己与亡妻的骨肉，根骨清奇，天资卓绝，远非常人可比；忧的是，萧炎年少气盛，锋芒外露，极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生出诸多是非。心念及此，他又打量了小龙女一番，见她天姿灵秀，高华清绝，不禁暗暗欢喜，心想：“龙姑娘出身玉清玄境，心地纯善，修为高深，炎儿拜在她门下，便是有了天下第一大派的庇护，此生定能安好无虞。”遂笑道：“小犬得蒙姑娘青眼，乃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岂有不允之理？”说罢唤来一名小厮，道：“去，把那不肖子给我叫来，他若是不肯来，你便绑了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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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那日被抓回家后，本以为必然要挨上一顿好打，谁知父亲并未动用家法，只是命他在母亲牌位前长跪了一夜，次日便将他关进了祠堂。
知子莫若父，父亲知他最爱玩耍，最恶读书，便将他锁在斗室之内，强逼他每日抄写经史子集，但凡发现一处错漏，就减他一顿饭菜。除了食水衣物和笔墨书籍，一概不予，亦不准旁人探视，如有发现，一同责罚。鞭挞责骂不过是皮肉之苦，孤寂无聊才最为难耐，如此只关了三日，便几乎将他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