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涉江采芙蓉 忧伤以终老（四十一）(2)

却听那女子又道，“你看你，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那男子哑着嗓子道，“宝贝儿，且说说，你今日怎么伺候我？”
那女子咯咯一笑，“你说怎样就怎样。”
……
纵使晓芙再不通人事，这时也已然明白过来。
这男女之事，她虽未亲身所历，但多少也听峨眉后厨的那帮厨娘说过些浑话，每逢春天，峨眉的猫儿们在屋顶打架，也总叫得一群冰清玉洁的女孩儿们心惊肉跳。后来她爹将她许给殷梨亭，她隐约想过那床底间的种种，每每都是既害羞又惶恐，不成想今日竟亲自撞见。
晓芙一时脸红心跳，自己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蓦地一转身，却恰见杨逍也急忙忙侧过身去，还似乎若无其事般摸了摸耳朵。
相处日久，晓芙自是知道，每逢心虚他必做此举，遂瞪他一眼，又低声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呃，”杨逍轻咳一声，“平康坊。”
“平康坊？”晓芙一阵疑惑，这名字似乎有点熟……她终于想起来——“你是说，这里是妓馆！”
杨逍不置可否，一脸无奈，“是你非要进来。”
晓芙虽年少，江湖经验又不足，但妓馆总归知道，也曾从那莺花粉黛的门前路过，见那些穿红着绿的女子忸怩着与恩客们拉扯不清，她总是既厌恶又同情。但谁知道妓馆的后院竟长成这样？如今倒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由气道，“你，你怎么说话总说一半？”

其实此情此景，莫说晓芙，杨逍也甚觉尴尬， “咱们这就走，”拉了她便要抬脚。
忽听得一个尖声锐气的声音响起，“哎呦，我的亲祖宗、好相公哎，这是做的那般？好端端的香屋精舍放着，你们却在这里偷鸡摸狗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紧接便着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只听方才那女子慌乱叫了声“妈妈”，又悉悉嗦嗦一阵响动，似是正忙手忙脚地从地上爬起来。
来人似乎是平康坊的老鸨，又听旁边另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翠红，你也太不懂事，今日咱坊中有要紧人物来，这满院子都是巡查的官兵，要是让他们撞见，把你二人当成反贼抓了，那还得了！”
杨逍一听，顿时停下脚步——那说话的女子正是明教地门的古丽仙。
“要紧人物”，难不成是……他心头一喜，忙拉了晓芙在假山后藏好，在她耳畔轻道，“可能是举理要来。”晓芙听闻，顿时目中一亮。
前面那一干人正拉扯埋怨不清，不远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一个声音粗嘎的男子喝问道，“什么人？在这里乱糟糟的做什么！”晓芙悄悄探头去看，却是一队元兵。
那老鸨陪笑道，“哎呦，刘大人，辛苦辛苦！这蠢丫头不济事，把客人扶到花丛里去了，老身正训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