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四幕上 七章下(3)

将军也难得坐在了士兵们中间，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
“今天他们可真是热情高涨。”邶坐在他身边，不知是在向谁说话，“你果然还是很受尊敬啊，墨。”
“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不是尊敬，而是真真正正和大家打成一片。”墨雨砚浅笑着，缓缓抬起右手，两人不约而同地碰了下碗，将几乎凉透的粥一饮而尽。
“墨，你的左手，没问题吗？”
“不知道。”墨雨砚颤抖着抬起手臂，却很快再次耷拉了下去。“看来，我也必须找和医上点药了。”
饭后和士兵们简单聊上几句，墨雨砚便匆匆离开。他本打算回到关内去司马良朔的住宅，但在中途停下了脚步——驻扎地外不远，司马良朔和宇文煜雪驾马疾驰而过。将军的神经瞬间绷紧了，虽然不排除有敌人再次袭击的可能，但他们为何不直接向自己上报？尽管接下来的举动可能有些危险，但墨雨砚没有多想，径直策马追了上去。
令人费解的是，两人很快就停了下来，把马匹藏进一旁的疏林，各自躲入了低矮的灌木丛。墨雨砚赶紧提前勒马，牵着马匹从疏林走来，刚想询问情况，却发现宇文煜雪甚至没有携带武器，司马良朔也只带着一把弩箭。
“大将军阁下？您怎么会到这儿来……”司马良朔的声音压得很低。

“这个应该是我的问题吧。”墨雨砚的语气里有些焦灼，“是有敌情吗？为什么不向我报告？怎么也不带好武器？”
“你误会啦。”宇文煜雪刚一开口，就被司马良朔“嘘”了一声，示意她压低声音。“今天司马给我们送饭，大家一起吃了过后，洛阳突然说有点不舒服就一个人出去了，结果等了好久都没回来。我们分头去找她的踪迹，才问到她一个人出了关……”
“我差点就要对炊事动粗了。”司马良朔又做出推眼镜的动作，却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早已将其取下，半空中就收了手。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墨雨砚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焦急，此话一问，两人不约而同地向他示意压低声音。
“洛阳其实很害怕看到血，光是这种战场上的重伤，她一看到就会头晕，更不要说尸体了。”宇文煜雪说着叹了口气，“一下子治疗了这么多人，满眼只有一片血色……其实，对她来说，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才想出来一个人散散心吧，就跟某人一样——”司马良朔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墨雨砚，“但总不可能真就放她一个人走这么远吧？”
原来如此……确认目前没有敌情后，墨雨砚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