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人”(5)

”看着我震惊的表情，霖子似笑非笑,“没想到吧，他就是这么个东西——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只管他自己高兴。后来我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被刷了——对了，我的公务员报考岗位也是他们逼我选的，只是为了让我回家工作。如果我当时选别的，我肯定能考上——他就逼我到保险公司上班，还想着让我转正。美其名曰工作稳定，离家也近——保险公司就在我家马路对面。后来又是一声招呼不打就逼我去靠我们县的教师编制。我又失败了。结果他就天天在家里变着花样讽刺我、骂我。说我不长进，能力差。我和我的同学在B市（我们读大学的城市）几个私企去面试，人家都愿意对我进行面试，有一家甚至愿意当场签合同。没想到我回去跟他们一说，两人就像被点了尾巴的老鼠一样，一个恐吓，一个软刀子磨人，硬把我留在家里，在保险做那份挣不了几个钱的破工作！”到最后，霖子简直是吼出来的，随后放声大哭。
我心疼的抱住她。说实话，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大学毕业后分开的那几年霖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毕业时霖子在准备公务员考试，我在忙着帮老师整理档案，毕业典礼那天她只是匆匆回校拿了材料就离开了，我们甚至没有好好告别。中间我们也有联系，但因为离得远，我也没有再见她。等到再见时我们都考上了研究生，凑巧的是我俩又考到了同一个学校。读研的城市对我俩来说都是陌生的。就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两个人相互依靠着，度过了半年的适应期。后来我们也都交到了新朋友，但我们的感情一直没有断过，我们在对方心里一直都是除了亲人以外最重要的存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霖子变了，变了好多，可又说不上哪里变了。思索再三，我还是向她说出了我的感觉，并询问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失恋了之类的。她只是一笑而过，淡淡的说了句人总是会长大的。

我也没在往下问。我知道，如果她想说，一定会说的。以她的性格，迟早有一天，她会自己说出来的。
可真当我听到这些，我懵了。这还只是毕业当年发生的事情，之后呢？之后还发生了什么？霖子又经历了什么？我不敢想了。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来自于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连躲都躲不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在我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为她好。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霖子想要什么，只知道一昧的要求霖子按照他们的想法生活。至于霖子最想要的——在那些“过来人”眼里——那是什么？她一个刚出校门女孩子知道什么？这个社会什么样她知道吗？她懂什么？我们已经给她选了最轻松、最近的路，她有什么理由不服从？有什么理由不感恩？又有什么理由闹妖？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我只好默默地从书包里找出纸巾轻轻地塞到她手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这能让她好受些
大概五六分钟过后，霖子停止了哭泣，笑着向我道歉：“真不好意思，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聚餐，结果让我弄成这样，真对不起。”我的心又是一阵的抽疼——霖子永远这么懂事，永远想着别人，“霖子，咱俩以后不用……”“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自己过意不去，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霖子淡淡地说到。我咬了咬牙，还是问出了那一句：“后来呢。”——我知道这样做的很不厚道，但对霖子来说把这些都说出来未尝不是件坏事。“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呀。”霖子笑了笑，“他们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不反击，那我成什么了。”“那你怎么反击的？”霖子又笑了笑，那笑容真的是很刺眼了，慢慢的讲起了她的反击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