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四卷 #墨纸鸢 第十四章 隐秘初现(10)

龙牙回京后本就郁郁寡欢，因带兵有过，但念及往年战绩，虽免死罪，却被收了兵权，成了光杆将军，整天在家借酒浇愁。此番又被告知严府上下满门惨死，更是性情大变，整日更加癫狂，但说辞也还是那一套，什么是天降火雨，什么天要亡唐。景禄不得不叫人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将军，免得他出去口无遮拦再害了乐正府。
「先皇病重，突厥滋扰，严府失火，徵羽姓李，遗诏即位，唐军大败……」
种种不寻常的迹象，逃不过曾身为大理寺卿常年办案的李景禄的直觉，他清楚地意识到事有古怪，但又苦无证据。仿佛所有事件都连在一起，但他伸手去抓，却又两手空空。
「唯一的卷宗也被盗走了……」
如今他不过是给当今圣上养鹿的闲人，没能力也没心力再去查什么。但一定要找到她，找到严青莲……这是咏贤最后的嘱托。于是这念头成为景禄的支柱，哪怕人海茫茫。

不再执掌大理寺后，景禄反而感到自己轻松了。他无事便调派自己的府兵去暗访东郊的老街坊，想试试有没有人在严府失火的那日，看到些什么。但发现严府所在的那道坊在随后不久，便被一纸文书遣散了，说是要为三年后的盛大祭祀兴建什么使节驿馆。
其实这些事发生哪一件，都不足为奇。怪就怪在这诸多事件，像安排好了先后顺序那般，接连发生。景禄暗自揣度，都说利大者疑，但如今这利大者已经稳稳地上在高位，若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只有白忙一场再搭了性命。
而言和却恰巧出现了，且就在三年后的祭月前夕。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景禄就感到此人带给自己那莫名熟悉的感觉。清秀的面庞，碎发从帽檐边随意清爽地散落；眉峰稍锐但不尖厉，双眼深邃得总像陷入了沉思。不会错，仿佛是严咏贤死而复生站在他面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