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缓，召唤，日本绿茶(2)

“别看那里了，这里才是你的监狱。”
男人似乎恢复了点神智，他把目光从窗外的云移到武田身上，口中发出干枯树皮摩擦一般的声音：“也是你的。”
“不，只有你是囚犯。能在上等人的居住地度过余生，作为死缓犯人你该感谢才是。”
“天空港……只是纯粹……的……”
在男人说完话之前，武田的拳头已经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即使接受了武田全力的一拳，这个佝偻的男人也没有丝毫的晃动，只是脸上拳头让他无法张开嘴而已。
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你要做的，就是停止你召唤末日的术式！”一拳，接着一拳。
“而不是！讨论别人的存在意义！”再一拳，接着一拳。
“要不是不能杀死你，我现在就生吞了你的肉！”
发泄完怒气的武田停下了无意义的举动。
他不再理会这个僵尸一样的男人，走向了办公室的里间。
男人沉默的跟上了他，破碎的衣衫在晃动间，露出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武田正坐在榻榻米上，双手娴熟如灵鹫般舞动。
他在日本茶道方面造诣极高，今天却频频失误，甚至在煮干了一壶水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漂浮在天空的净地，是最后的囚笼。”
武田向男人敬茶时，这句话一直在他脑中回想，无意义，也无所谓 。

如果世界只剩下了绝望，那么活下去也就没了意义。
男人双手接茶，向武田轻轻点头，而后缓缓地转动茶杯。
一转，二转。
男人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直视着武田的眼睛。
那眼中的空洞似乎被填进了茗香。
“山本道纯。”
武田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从这个男人口中得到的第一个有意义的东西。
三转。
轻品，慢饮，奉还。
动作僵硬却正确。
“末日……”
山本道纯开口，那如同枯木树皮摩擦的声音似乎好了点。
“死者亡魂……生死界限……”
武田双手不自主的握成拳头，却依旧保持着正坐的姿势。
这个一心求死的男人，想做的就只有召唤末日！
“人类已经经历过末日了。”
“不……”山本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你们还没有。”
武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起身抓住了山本的衣领。
茶具被打翻，壶中的水浇在了炭火上，一瞬间腾起了蒸汽。
山本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是脸上的笑容还依旧保持着。
“日本绿茶……和敬清寂。”
“什么？”武田被这句茶道精神弄得一头雾水。
“非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才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