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1）

一
微蓝色的天空在雨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模糊，在城市冷光的弥散下，远处，黄昏竟投射出晕染的蓝黑色，但它的过渡极不自然，失真感犹如灰阶断层的廉价监视器。
地心引力将杨与观光电梯一同坠下。他仔细地观察着远方，像是一个陌生的旅客，冷光灯带随着笔直的高楼运动，两旁漂浮着杂乱而炫目的霓虹广告。成百上千的运输无人机闪着银光从空中流过，如同暴雨将至的群鸦。很快，杨走出公司，他习惯性地向上望去，打量下这片如墓碑般整齐划一的钢铁森林。“嘎吱”，一声异响打破了黄昏的宁静，颈部的刺痛传来危险讯号。
“不会吧？”杨自语道。
自打工作起，杨似乎没去过医院。现在想来，无非是长期的伏案工作让颈椎不堪重负。第二天，杨便请假，一大早去了医疗中心。走入大门，就看见大厅中央硕大的全息影像——“我们致力于为全人类提供更安全、更可靠、更有尊严的医疗方法，让每个人······”介绍人下方是醒目的四个大字：“汤谷医学”。杨想起来，今天早上搭乘的共享无人汽车上也有“汤谷科技”之字样。
到了预约的时间，杨径直走入医生房间。“你好，杨逸辰先生，是吧？”医生露出了职业微笑。“是的，李医生你好！”，杨瞥了一眼工牌，“我刚刚做好了人体三维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