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2)

而后又觉得太过死气，便放下几尾红鲤。
红影穿梭，鱼尾摇曳，卷散了一片天。
许久不见她。
后来上了学堂，她家中表哥与我同窗。
问起她，这兄弟也满脸无奈。
“这丫头，成天胡闹。前些天，偷偷跑出家去，在溪旁滚的同个泥猴一样。大伯气极，打了半晌，关在家中，不许外出，只教她看些书，做些女红。”
“啊？打了半晌……”
“没事，这丫头皮实，打不坏。这一打倒也老实了，天天抱着书，一看就是一天。”
“唔……”
疼坏了吧？
从再往后，便再也不曾听到她的消息。
七年。
逢小雪，出门访友，竟遇着这许久不见的兄弟。
客套一番后，又忍不住问起她。
“嗨，这丫头文静许久，以为她改好了，谁知她愈加厉害。趁着伯父跑商南下，居然女扮男装混进学堂。伯父回来发现，气的几乎要将她丟出家门呢。”
这丫头倒是厉害……
嘿嘿，疯丫头。
回到家中，庭院小坐。
小雪天冷，鱼都在池底不动弹。

稀碎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水面化作一片氤氲。
婚期将近。
家中最近事多，几乎不曾出门，似乎什么都得轮着我。
白日里忙完，夜里也睡不安稳，夜风吹的呜呜咽咽的叫人心烦。
新婚当天，我穿着大红的绸缎袍子。
临出门前把我这小池子收拾干净，鱼都喂饱了食。
我在她家门口下马，看着她爹娘托着她。
她的红纱衣真好看。
上轿。
这路走了一半，突然就乱起来了。
我回头一看，正好见她跳下轿子，往溪边跑。
疯丫头……你，你要去玩水么？
她的盖头早不知道哪去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红肿着眼，脸上的胭脂晕成一团。
众人乱成一团，急急忙忙去赶她。
淌过溪水，在一片树林里见着她。
扑在一块碑上，血和着胭脂滴落在纱衣上，凝成一团暗红。
有人说，那两只蝴蝶是她和她的心上人。
真好啊。
可是你还没有见过我的池塘呢？
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