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历险记——西玉〕小琦·乱起(6)

屋檐传来一阵悉索的声响，元亨黝黑的脸庞从屋檐探出，如果不是月光明亮，小琦差点没看到。
“小琦，你怎么坐在屋顶上？”
小琦有些愣神，眼睛滴溜一转，笑着说：“睡不着，出来赏赏月。”
“赏月？”元亨顺着小琦的目光望去，巨大混圆的月亮正挂在中天，“今天这么大的月亮确实少见。”
元亨没有上屋顶，翻身跳了下去，不知去做了什么。没过一会，元亨端来个盘子，里面摆着两个碗，碗里是自家酿的米酒。
“我爷爷酿的米酒，可以助眠。”
小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酿酒的手艺，大米酿的米酒是最常见的。喝的时候连着酒液和酥软的米粒一同咽下，会从嘴里一直甜到胃里。米酒的度数不高，比起酒倒不如说是甜饮。是乡村少有的副食。
小琦上次见到米酒还是很久以前，妈妈给她做的。在家乡被毁后是一段颠沛流离的时光，有东西能用以果腹以是不容易，哪里能去挑选食物。后来被归一大师救下收养，也不过堪堪能吃个半饱。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没想到又能尝尝米酒。

用陶勺勺一口放入口中，依旧是那么甜，和记忆中一样。
元亨坐在一旁，稍稍和小琦隔开一段距离。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没有看月亮，埋头在碗里，不知在想什么。
“小琦，你觉得人类和恶魔有可能和平相处吗？”
小琦疑惑地看着元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人类和恶魔不共戴天，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观念。从没想过还有别的可能。
“不可能。人类和恶魔之间的血海深仇不可能消除。”
“如果恶魔认错，希望放下仇恨和人类友好相处呢？”
小琦不假思索地回答：“恶魔岂会放下手里的权柄和财富与人类分享？况且……”小琦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字字似有千斤重，掷地有声。
“这样啊。”元亨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飞快地喝完米酒跳下屋顶，头也不回的走进柴房，“时间不早了，祝你好梦。”
不知是不是心情的缘故，小琦只觉得手里的米酒瞬间没了味道。她看着元亨的背影，有种莫名的感觉——她好像从元亨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小琦垂下脑袋，低声说：“好梦。”
夜空之下，没有人回应。只有一声低低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