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于归(换魂)(2)

“七月十五日 今日七月半可是刚过子夜母亲开始吐血，未等天亮大夫到人就没了，一问大仙，原来母亲偷偷找过他换了八字，而且一命只能换霏霏五年，想想那天她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老了我还年轻的话，我该察觉些什么的，可是还是忽略了，我真的是不孝顺，我背着父亲扇了自己两嘴巴，可是这样也换不回母亲的命呀。早晨霏霏吐了一滩黑色粘乎乎的东西后好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仙显灵了。”
日记本很厚，伊霏告诉他看后六篇，乔良刚打开，后面六篇篇幅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而且从那以后就没有了，伊霏说她父亲临终前嘱托她烧掉的，她想留作念想：“记得我小时候有次翻父亲的书桌，出于好奇，拿出这本放在顶里面的日记本，刚拿出来就被父亲发现了，父亲一直很宠我，舍不得说半句重话，那天却狠狠地责骂了我，我本以为里面记录父亲与母亲的故事，他心疼怕我弄坏了，一直没舍得打开，直到那次神婆说得我好伤心打开看到，才发现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乔良看着伊霏，刚问出半句，伊霏便抬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懂了，他俩在肚子里就定得娃娃亲，她是怕连累他，“霏霏，我不怕的，我的命就是你的，你不在了我还要这条命干吗？”乔良再也绷不住了，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着，伊霏抱住他：“良哥，你要好好地活着，替我活着，我本是回不来的，因为一到七月半我就得死，当时已经很虚弱了，神婆帮我在七月半的前一天使了法，灵魂出了窍，使了瞒天过海之计，但是魂得跟尸走，尸体是花了大价钱跟着货，冰冻着运回来，回来后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自己进行肢解带回来了，本想看看你、看看家就走，可是我舍不得呀……”

“神婆还有没有说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没有办法！”
“换命呢？”
“我就是怕你换命才肢解的！”乔良整个人懵了，原来伊霏为了自己连后路都不留，伊霏接着说，“我是偷了一年的命，见不得光，今年七月半一到我就得走了，本想安安静静地找地方走，可是实在是舍不得呀！”
乔良就这样抱着冰冷的伊霏哭着，他想外国神婆没办法，也许咱中国的大仙可以。